“嗯，天刚亮我就过来了。”
施然的语气有点无奈，说道：“女士，心理医生也不能完全被称作救命药，您得试着学会调理自己的情绪。”
女人的声音抖了一下，如同魔怔般不停地重复道：“知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秦肆酒匀给女人一丝眼神。
女人不停地抠着自己的红色指甲油，上面已经变得斑驳，不再像前天见到时候那样精致好看。
施然将大门的锁打开，回身说道：“都进来吧。”
他在一楼大厅的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递给女人说道：“请您先在这坐一会，我先为易先生治疗，可以吗？”
“可以。”女人没什么意见。
秦肆酒跟着施然的身后走向了三楼的诊疗室。
诊疗室内那股檀香的味道已经淡了许多。
施然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桌上抽出一根线香点燃。
秦肆酒看着线香最上面的烟雾，问出了和从前一样的问题。
“医生，香的作用是什么？”
施然的语气很淡：“静心。”
一模一样的回答，秦肆酒不再说话。
施然换上了白大褂，又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手消毒。
做完一切后，说道：“易先生，如果您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秦肆酒点点头，“好。”
施然让秦肆酒躺在前天那个木质躺椅上面，随后又放了一首极其安静舒缓的音乐。
他起身坐到了离秦肆酒差不多有一米距离的椅子上。
秦肆酒下意识将眼睛闭上。
施然柔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放轻呼吸，跟着呼吸的节奏数。”
秦肆酒按照他的指示照做。
在数到10的时候，施然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请您用心感受呼吸您现在感觉还好吗？”
秦肆酒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还不错。”
“那么现在催眠开始了。”施然的声音越来越小，听得秦肆酒忽然有点犯困。
施然：“请您想象自己正站在一条宽广的马路上。”
秦肆酒不再出声，脑海中真的浮现出一条柏油马路。
音乐声小了点，变得更加柔和。
施然：“您看见了什么？”
秦肆酒的声音淡淡的：“看见了阴沉的天空。”
“是要下雨了吗？”
“是，小雨已经开始落了。”
“冷吗”
“很冷。”
“您可以尝试着缓慢地走动。”
“嗯。”秦肆酒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施然端坐在椅子上，两只手交叉着搭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秦肆酒紧闭的双眼，柔声问道：“您看见了什么？”
“血泊，很大很大的血泊，有人躺在那里。”
施然的表情逐渐变冷，声音却依然温柔到了诡异：“还有呢？”
秦肆酒：“有人，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蹲在那里，很高，很壮。”
“是谁？”
秦肆酒不再出声。
“是谁？”
秦肆酒依旧沉默着。
施然的语气稍微重了一点，重复了第三遍：“是谁？”
秦肆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个蹲在血泊中的男人回过了头，露出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是我。”
秦肆酒猛地睁开双眼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施然拿着一块手表走到秦肆酒的身边。
“八分十四秒，比上次催眠时长多了将近二十秒。”施然对着秦肆酒笑了一下：“易先生，您很棒，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看见凶手的脸了。”
秦肆酒点点头，没说话。
“对了”施然走到柜子旁边找出了什么东西，递到秦肆酒面前：“这是安神的药，您回家记得吃。”
“好。”秦肆酒接过药，说道：“谢谢医生，您这还有病人，我就先回家了。”
“雨天路滑，注意安全。”施然没看他，正低头写着什么东西。
秦肆酒从三楼下来的时候，看见女人还在维持着刚刚分开时候的动作。
“你可以上去了。”
女人抬头扫了他一眼，随后又警惕地垂下头。
在路过秦肆酒的时候，她忽然紧紧地抓住了秦肆酒的胳膊。
她的语气紧张兮兮的，神色也变得怪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