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抬起手,有节奏地叩了叩时泽昭的房门。
木质大门有些老旧,发出吱呀的声音。
屋内半天都没有动静。
夜风寒凉,吹得秦肆酒打了个喷嚏。
1001有些担忧地说道:
【宿主,要不我们回去吧?】
【这里不像现代世界,要是感冒发烧也算个大病症呢!】
秦肆酒搓搓肩膀,缓缓道:
【没事,再等会。】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直觉时泽昭一定会给他开门。
果不其然。
差不多又过了两分钟左右,房门打开了。
时泽昭可能是真的准备睡觉。
此时身上只穿了件里衣,平日高高束起的头发披散在身后。
“有事吗师弟?”时泽昭眼神淡漠地看着秦肆酒,若是仔细听,这语气里还含着几分不耐烦。
秦肆酒脸上扯出个十分乖巧的笑容。
“师兄,我的被子湿了,能不能来你这里借住一晚?”
“哦?湿了?”时泽昭负手而立,神色未变,眼神带着审视。
一阵寒风吹过,秦肆酒抖了一下又打了个喷嚏。
他本就虚弱,再一挨冻,现在浑身难受。
打完喷嚏,秦肆酒对着时泽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刚打水没端稳踉跄了一下,水盆便扣在被子上了。”
时泽昭沉默了一会。
他看着这笑容,鬼使神差地侧过身为他让路。
“蠢。”
秦肆酒被骂了也不恼。
他笑的狡黠,一阵风似地钻进屋里:“多谢师兄!”
时泽昭眼角抽了抽。
他怎么觉得这人百分百确定自己一定会让他进屋呢?
时泽昭的屋子和秦肆酒的差不多,都一样简洁。
秦肆酒一点都不见外。
他直接坐到了床边,眨着眼睛问道:“师兄,你这里还有多余的被子吗?”
时泽昭声音凉的如同窗外积雪,不答反问。
“谁准许你坐床上了?”
1001默默说道:
【我怎么感觉邪神大大有点咬牙切齿呢。】
秦肆酒呵了一声,心中回道:“你没感觉错,我听见他磨牙了。”
秦肆酒无辜地看着时泽昭:“师兄对不起,我不该坐床上。”
然后。
在时泽昭的目光中,秦肆酒像小蛇一样滑进了被子里。
“……”
秦肆酒勾着嘴角:“我应该直接躺进来。”
时泽昭神色晦暗幽深,觉得眼前的人太过碍眼。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秦肆酒没错过他任何一个眼神,埋进被子中的脸上,笑意逐渐加深。
时泽昭深吸一口气,从柜子里扯出一床被子扔到他身上。
“拿上被子,回你自己房间去。”
就差直接说滚了。
秦肆酒困得眼皮直打架,声音有些含糊带着倦意。
“不要了师兄,就这样吧,不挤的。”
他假意揉眼睛,实则偷偷去看时泽昭的表情。
那脸,如今已经黑的彻底。
秦肆酒忍不住想笑。
管他邪神八神的,现在不就是个小屁孩?
秦肆酒往旁边挪了一点,又十分自然地拍拍身侧的位置。
“来呀师兄,明天还要早起去拜师宴。”
时泽昭在地上站了会。
寒风顺着门窗缝隙窜进来,吹的人脊背发凉。
时泽昭最终还是躺了进去。
他一言不发,躺进来后直接背过身子,不跟秦肆酒说一句话。
1001摇头晃脑:
【邪神这时候看你不爽只能偷偷生闷气,估计长大了就会酱酱酿酿了。】
秦肆酒皱眉:“酱酿个屁,我要和他建立友好的兄弟情。”
1001内心咆哮:建立个屁兄弟情!!谁想看你兄友弟恭啊!!
秦肆酒面向时泽昭躺着。
少年的里衣被蹭的向上卷起。
秦肆酒眼尖的发现,他白皙的皮肤之上竟然有几道鞭痕。
伤疤很深很旧,一看就是很多年了。
秦肆酒下意识伸出手指蹭了一下。
时泽昭猛然回身抓住他的手,一双眸子变得锐利。
“你在做什么?”
秦肆酒回过神,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碰那么一下。
时泽昭年龄不大,力气倒是挺大。
秦肆酒的手腕被攥的有些发麻,上面还有红印子。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不小心碰到的,师兄。”秦肆酒笑着继续说道:“对不起嘛,师兄。”
他的酒窝在黑暗中十分亮眼。
时泽昭不再说话,重新躺了回去。
他想着刚刚秦肆酒通红的手腕,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大手。
这青崖生得居然比女子还要娇贵,都没怎么用力居然就红了。
……
深夜的东山万籁俱寂,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床上的两名少年。
屋子内呼吸声平缓,显然昭示着两人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时泽昭忽然撑着身子。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狠戾地看向秦肆酒。
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但是经过最近的相处,时泽昭能确定他一定不是表面那般纯良。
思索了两秒后。
时泽昭忽然伸出双手,虚虚掐在秦肆酒的脖颈上。
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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