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叔那人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得知是张子义领着他出去打了一天的野鸭子后,老曹黑着脸嘟囔两句,“没个正行,这些年要不是我看得紧,日子早过黄汤了。”
“那倒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嘛!”孙建平闻着外屋地飘进来的土豆炖鸭肉的香味,使劲吸了下鼻子,附和道。
“这窑砖也烧上了,等到出窑的时候再卖点钱,过几天就得收麦子了,对了建平你听收音机说有没有雨?”
“好像是没有,接连一个礼拜都是大晴天。”
“那敢情好!”
“爸,你都说收麦子,今年咱们麦子长得好,上头还不得把产量往高估啊!”
李秀芝擦擦手走进来,坐在炕沿边上,问道。
“到时候我有招。”老曹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儿媳妇一句话提醒了自己,往年粮食快要下来的时候,上头都会派人下来预估粮食产量,按照产量决定当年要上缴公粮的数量,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受灾歉收了就能少交一些公粮,该交的基底数还是要如数交齐的!
欠账?
谁敢?
曹春贵风风火火的从外边走进来,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扑鼻香气,他提起锅盖一看,好家伙,里面竟然炖着肉!
“咋今天改善伙食啊!”他喜笑颜开,推门进来,老曹白了他一眼,“去,滚出去!”
“诶!”
曹春贵闹了个没趣,灰溜溜来到院子里,打了盆水洗把脸,又凑到窗边听老爸和建平兄弟俩唠嗑。
“麦子打下来,先给姚书记送一点过去,这一年他可是没少帮咱们,再就是二叔他们,要不是他们的良种,咱们能有这样的好收成?”
“那倒不用。”孙建平笑着客气一句,老头把眼珠子一瞪,“啥不用?受人恩惠咱们可得记着,要不让人说三道四不好。”
“嗯哪知道啦叔,行了赶紧吃饭吧,太香了我都馋了!”
“哈哈臭小子!”老曹冲儿媳妇摆摆手,“老闺女,放桌子吃饭!”
“好嘞爸!”
“爸,我也饿了,我也想吃!”曹春贵站在窗外,嬉皮笑脸。
老曹白了他一眼,“你哪凉快哪呆着去!一天天的,干点活还能干岔劈了!”
曹春贵臊眉耷眼哼了一声,厚着脸皮走进屋,坐在桌边,端起饭碗就开造!
饭桌上孙建平才知道这位哥哥又闯了大祸,他赶着驴车去割喂猪的灰菜,一不小心驴车冲进了旱烟地,踩折不少旱烟,险些断了村里烟民们口粮!
这下可惹了众怒了!
老曹不得不大义灭亲,狠狠踢了儿子两炮脚,才堪堪平息了烟民们的怒火。
现在还有脸凑过来要吃要喝!
不给你一顿鞭子都是轻的!
孙建平一边啃着鸭肉一边偷笑,村里的烟民特别多,无论男女老少,闲暇时都能咕嘟上两口,要是不让他们吃饭行,不让抽烟?
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幸好他不抽烟!
要不然得知旱烟地被毁,说不得他也要揍曹春贵两拳出出气!
“这肉真香,建平你们在哪打的野鸭子,过几天我也去打两只回来。”曹春贵夹起一块鸭肉塞进嘴里,嘟嘟囔囔说道,孙建平笑了笑,“就是三棵树那边有个芦苇荡,在那打的。”
“你们都走那去了!”曹春贵一脸惊讶!
打猎人的瘾头上来,可是真不嫌累!
“对了你们路过三棵树和于圩子进没进屯子瞅瞅,他们那现在修的咋样了?”老曹捏着一块鸭脖子嗦着,问他。
提起这件事,孙建平脸色就很不自然,“三棵树咱们先不说,就说于圩子,按理说应该给被水冲毁的那几家先修房子吧,没有,先把于长海家的土坯房给扒了,拿青砖修起了起脊房子,叔你说这救灾,到底救的是谁?灾民还是于长海?”
“草他妈的!”
老曹气得骂了一句,“闹了半天他成灾民了!”
“这事太正常了,有啥大惊小怪的,你就是到我们屯子问队长家在哪,不用问,哪家房子修的最好,那就是队长家。”
李秀芝把鸭腿上的鸭肉撕下来,一块块喂给女儿吃,插了一句话。
“你爹我当了这么多年队长,我凭良心说,没拿过队上一分一毫,一年下来反倒搭进去不少,这个干部我算是干的够够的了,年底我就跟姚书记说不干什么队长了,建平你早点把这活接过去,我还能多活几年,不然迟早被这帮人给气死。”
孙建平咂摸着老曹说的话,这倒是事实,无论是队里还是社员们,乃至于太平山大队,任何人都可以指责老曹抠门,但没有一个人说他贪污腐败的。
人家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问心无愧。
就连一个民办老师的录取都要考试进行,主打就是一个公平公正。
至于别的生产队队长……
甭提了!
“爸你这话说得没错,你以为我当时想嫁过来,还不是我妈说您人好,心正,能好好对待我,我这才……”
李秀芝脸一红,曹春贵瞟了她一眼,一捋头发,“用建平的话说,我也是有些个人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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