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鹅确实是个好东西，这玩意长得快，肉质好，关键还能卖上价格……”
方书记蹲在地上，看着堆积如山的鹅内脏，伸手戳了戳，“建平，我听说法国人吃的什么鹅肝鹅肝的，是不是就是这玩意？”
“哈哈好像是鹅的脂肪肝……”
“脂肪肝也吃，那帮玩意真是……茹毛饮血，还没进化完全吧！”
方书记站起身，“你们是多少钱一斤收的，加工扣除皮重后还有利润吗？”
“从农村收是两毛二到两毛六一斤，拔了毛刮完膛，上秤称还能有七成分量，人家那头给的价格是三毛八，一只大鹅就算三十斤，扣除毛和内脏，还剩二十左右斤，运费包装啥的人家那头都给报了，再扣除人工，算下来一只大鹅能剩一块二三左右……”
孙建平皱皱眉，本来他想把大鹅的收购价稳定在三毛以上，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上次韩老五去他家收鹅，还是看在他是县长的份上，给了两毛六的高价。
“鹅胗、鹅肝、鹅心、鹅肠，不都能卖钱么？”
“一来人家饶平那头不要，二来就是想要，我们又得雇人手收拾，现在我们太平山这边小厂子多，干家具的，干烟花爆竹的，榨油酿酒的……都雇不着人！”
也是！
方书记皱皱眉，搞农业就这样不好，千头万绪，利润微薄又繁琐！
“行，你们看着整吧，建平你也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上个设备啥的，提高一下生产效率。”
方书记心情复杂的走出小西山这个“修罗场”，挠挠头，目光又落在已经被白雪覆盖的水稻田上。
“今年的稻子咋样？”
“还行，亩产能勾到七百了。”
“七百，进步不小，我记得你们这刚开始种的时候，亩产就两三百斤。”方书记哈哈一笑，老曹也笑了，“那前儿谁懂得种这玩意啊，都是建平撺掇我，说给土地庙那块下洼地引上水，我就那么干了么，没想到把我们这片都给成全了！”
“建平这孩子就是你们县的福星啊！你瞅瞅你们这现在多兴旺！”
方书记笑了，想起其他几个县，纳河从最穷困最落后的打狼货发展到现在，也算是进步非常迅速了！
怪不得前阵子赵领导下来说要把孙建平钉死在纳河五年，要是离了他，眼前这些成果会不会烟消云散，打下的良好基础会不会被败光？
难说！
“走啊领导，上我家吃点饭去啊！”老曹热情邀请，方书记笑着摇摇头，“不麻烦您了，我市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得抓紧回去。”
“叔，是不是明年又要修服装大厦？”
“嗯哪，你老丈人跟你说了？”
孙建平笑着摇摇头，“我个人建议，服装大厦有一个就行了，本身咱们这也没那么大的消费能力，要不咱们干脆就盖个商业楼摆在那，看老百姓自己想租店面干点啥，用不着非要把服装规划到一栋楼，把电器规划到一栋楼，再把餐饮再划拉到一起……”
“这倒是个好建议，我回去和老蔡他们商量商量！”
方书记又往远处的玻璃大棚扫了一眼，眼珠转了转，臭小子！
你就跟我俩藏心眼吧！
年底了，诸事缠身，方书记饭都没吃，就开着三蹦子突突突回了鹤城，老曹和孙建平站在桥边，目送三蹦子远去，老爷子一拍大腿，“那个三蹦子是不是咱们的？”
“是啊……”
孙建平忍不住偷笑，老爷子还想收俩钱咋的？
“你说这人，来了也不吃个饭，好像咱们队差事咋的……”老曹挠挠头，望着远去的三蹦子，有些不甘心的跺跺脚，“快晌午了，走，跟我俩上后山给兄弟们燎点烧纸，冬至了……”
二虎山下，一大片突兀的新坟静静矗立在寒烟衰草之中，伴随袅袅青烟升起，老曹蹲在地上，抽着烟，打量一下这片坟茔地，神色有些怅然。
“建平啊，你大哥那人虎了吧唧办不明白事，我得给你嘱咐两句，等我以后蹬蹬腿咽气了，你就给我埋在这，可别忘了啊！”
“叔您这说的是啥话，您老得长命百岁……”
孙建平闻言有些伤感，干笑一声劝道，老爷子则显得十分坦然，“啥百岁不百岁的，人这一辈子就是来走个过场，任务完成就吹灯拔蜡，记着没？”
“嗯，记住了。”孙建平也不好让老爷子伤心，轻轻点了下头，“那个，您和我大娘……不合葬？”
“你可拉倒吧，活着的时候我俩就不对路子，整天干仗，死了再埋一块……你是让我死了也不消停！”
老曹抓抓头发，瞅瞅埋在后山山坡上的“前妻”坟墓，把脑袋拨愣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等你婶子百年之后，把我们俩埋一堆儿，我们俩有嗑唠，跟你大娘没啥好说的！”
得，怪不得都喜欢小老婆呢！
“那我知道了，您老也别老想这些事，好好活着不挺好么，现在不愁吃不愁喝……咱家还有俩大学生……”
“那倒是，我这不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你办事我放心，你大哥……那虎玩意我跟你说都随根，随你大娘她们那支揍的虎根，要不是你太爷给我们俩定的娃娃亲，打死我也不带要她那样式的……”
回来的路上，老爷子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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