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起的风在呼呼,卡在地面石缝里的纸张发出奇怪的拍打声,打伞的男人偏头看去,那张纸便飞了出来,飞到了男人跟前,翻转着供其欣赏。
是一张三品定身符的符纸,看符纸上的法门破口便知是已经用过的。
看后,符纸又自己飞了回去,重新卡回了石缝内。
打伞的男人继续走走停停查看,走过了一具具尸体和刀兵,最终停在了祁自如跟前。
尸体手里抓着的符篆和乌布口袋也自动脱手飞了起来,在男人面前稍作翻转后,乌布口袋的袋口突然一松,从里飞出一座座放大的骨架子,飞舞在旷野的上空,反复拼凑后,组成了一条长达数十丈的骨龙。
骨龙犹如活了过来一般,在空中一阵摇头摆尾后,狰狞蛇头冲着地上打伞的男人飞了去,临近时停在了男人跟前,任由观赏。
男人面露疑惑,好一阵,骨龙方再次游动,一头扎入了小小的乌布口袋,须臾间一路缩小而没,全部滑入了袋中。
男人伸手拿向口袋,指尖即将触及之际,顿住了,目光微微闪烁,手收了回来,放弃了拿走的打算。
旋即见那袋口一紧,袋子连同符篆又一起自动塞回了祁自如的手中。
而打伞男人的身影忽又凭空消失,转瞬又出现在了山谷里的矿洞口。
站在洞口能看到矿洞里已经塌了,没了再进入的必要,他抬手对着洞口虚抓状,虚空涟漪一路波及进了洞内,渗入进了坍塌处的石头缝隙里。
稍后,他挥袖收手,不再留恋此地,如一道虚影升空,瞬间远逝天际,唯留明月清辉…
流放之地分布有十二座城,离东九原最近的城名唤执徐城。
十二座城的款式各不相同,夜幕下的执徐城并不大,甚至还显得有些简陋,确实配得上流放之地的气息,唯独城内居中的一座宫楼有着雕梁画栋的华美,气势卓然。
城头有甲士荷戟执戈,城门上“执徐”二字威严森森。
大晚上的,城门依然洞开,月色下的城内外依然是人来人往,有人空手来往,有人驮负重物,来这的基本都是为了兑换累积“功德”,也有为了生存物资来的。
城内只有一家商铺,或者说整个流放之地十二城都只有一家商铺,也是唯一一家能在流放之地做买卖的铺子,名为博望楼。
城内除划分有一块区域给博望楼经营外,其它区域都是不对公众开放的,故而进城人员的聚散基本都在博望楼区域内,除非是累积够了“功德”要脱离流放之地的人,才能凭此机会进入其它区域。
外界人想要进入流放之地,也要经过这一座座城,进入的要求很严格。
此时城内一处非公区域的厢房内,就有一位外客暂住。
屋内宝珠光照明亮,陈设简单而不俗,住客是一个颇有些姿色的妇人,眉眼间的清高韵味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锦衣华服,环佩叮当,慢慢踱步在小小空间内来回,思虑甚重模样。
妇人是来探监的,探的是其弟弟和儿子。
她弟弟和儿子不是别人,正是祁自如和申尤昆,她名叫祁月如。
正常情况下,这里是不允许探监的,但总有人能获得非正常的准许。
就算是来探监,这里也是不许外人久留的,能在矿洞里的龙骨快要挖出的时候恰好来到,探监的时机可谓把控微妙。
外面突然传来的脚步声,令其顿步侧耳,很快,敲门声响起。
祁月如当即应道:“有请。”
门推开了,一名腰束锦带的汉子走了进来,面目深沉,盯了盯妇人,又回头看了看门外,明显存了多加小心的样子。
他那条腰带上的纹饰有内涵,代表了他在天庭序列里的品级。
祁月如当即含笑欠身,“城主亲临,可是我儿他们传唤来了?”
来这里探监是不能任由出城去找的,不但严格限制了禁足区域,甚至不允许随意与人接触,只能等着犯人带到。
汉子正是执徐城城主巴应山,他压低了嗓门,带着质问的语气道:“你老实告诉我,你祁家到底要在流放之地搞什么?”
祁月如轻笑摇头,“这话问的有点过了,您觉得呢?”
巴应山深吸了口气,有强忍怒气的意味,换了个问话方式,“你们是不是在东九原搞出了什么事?”
祁月如淡笑应对道:“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不该问的不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巴应山显然有些急眼了,竟一把抓了她的手腕,用力扯起,极力压低着嗓门怒道:“你只需告诉我是不是在东九原搞事,否则待会儿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有些吃痛欲甩手的祁月如僵住,听出了别样意味,顿凝重道:“怎么回事?”
巴应山没遮掩什么,“巡狱使来了,说东九原那边出了事,死了不少人,并指明了具体位置在东九原南边的沟壑区,命我亲自带人赶赴现场督查。这鬼地方打打杀杀死人的事多了去,没人在乎,什么时候能惊动巡狱使亲自发话了?有什么事你赶紧跟我交代清楚了,晚了谁也兜不住。”
听到对方点出的事发地点,祁月如已是心惊肉跳,急问:“巡狱使怎么会关注到那无人烟的犄角旮旯去?”
巴应山怒极反笑,“你问我?应该是我问你吧,到底搞出了什么事能引起巡狱使的关注?你快点扯清楚,我马上就要出发了,没时间拖延。”
祁月如一把甩开他的拉扯,低声道:“什么事你别管,还是那句话,不该问的别问,我现在要去事发地点一趟,伱立刻安排我出去。”
巴应山惊了,“你疯了吧,这是什么地方?外人不得擅自出城,否则触犯的就是天条,你想死别连累我!”
祁月如来了脾气,“我不管,你必须送我出去一趟,这是你的地盘,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她已经意识到儿子和弟弟那边可能是出了事,否则暗中行动的事怎么会让那位巡狱使知道?
想到儿子可能有事,她一颗心便悬上了,何况还有自己的亲弟弟,加之此行肩负的责任,无法忍住不去确认一下。
巴应山又急又恼,真恨不得掐死这贱人,看看门外,又不敢大声,咬着牙根恶狠狠提醒道:“你知不知道谁在城里?你知不知道巡狱使平常是跟在谁身边的?那个‘牢头’此时此刻就在宫楼内,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我没那么大胆子!”
听闻“牢头”二字,祁月如的脸色亦大变,惊吓感难以掩饰。
所谓“牢头”听着有点逊,实则只是一个外号,实际上就是这流放之地的最高执掌者。
也许在师春那些本地土著看来,流放之地确实也不怎么样,完全是個不入流的地方,然在修行者眼中却是个极其恐怖之地。
如果换一个概念,大概就能理解此地的恐怖权威。
流放之地的正式名称为“生狱”,与之对应的另一座大狱叫做“死狱”,也就是世人皆知的地狱或地府!
地狱人尽皆知是因为具有普世针对性,而生狱只针对修士。
死狱针对死人,生狱针对活人。
所谓生不如死,也可形象为打入生狱的下场,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申尤昆那么好混的,那毕竟是极少数。
&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到原文地址:(https://www.1024txt.com/book/404561/66712739.html)阅读,如您已在燃文小说(https://www.1024txt.com),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该站采集不完全,请到原文地址:(https://www.1024txt.com/book/404561/66712739.html)阅读,如您已在燃文小说(https://www.1024txt.com),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