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水镜里的另一面会有什么惊奇的发现,等她睁眼才发现自己想太多了。
既是水镜,里边四周水茫茫一片,唯有她脚下是两丈多宽凹凸不平的石礁。她从水镜里出来时,站在这个世界的角度看就像直挺挺地从水里站起来似的。
四周夜色清朗,整个世界显得空荡荡,除了水面就是阴沉沉的天。
啧,很有西方魔幻片的味道。
眼前水天相接无颜色,朦倒是不朦,但就是阴沉沉的,这是珍妮弗营造出来的场景。凡人进来会觉得空气很清新灵透,透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无法久待。
胸闷心窒,四肢微微发软的桑月用力喘着气,捂住心口跌跌撞撞来到一座石台前。
这座石台约莫半人高,由一根小圆柱矗着,顶部是花瓣形状的石盘,里边盛着一汪澄澈的水。这便是莫拉说的泉眼,因为花盘里的水用之不竭取之不尽。
故称为泉眼,虽然横看竖看愣是找不到类似泉眼的地方。
花盘的底部没有任何缺口,盘里的水到底从哪儿来的,连莫拉自己都不清楚。从它的意识里得知,自从被珍妮弗炼出意识之后,这盘水就是它的一部分。
盘里的水没有外溢,但灵气格外浓郁。
这大概就是魔法庄园的灵力源头,被珍妮弗等人称为魔力。或许是灵泉太小,历代主人又不事生产,导致灵力的输出量不足才害得莫拉陷入沉睡。
桑月伸手摸摸石盘那花瓣形的轮廓,触感清凉,是实体。
盘里的水暂时不敢乱碰,那可是凡人喝一口能自爆的危险品,小心为上。端详两眼,实在憋不住气了,在灵魂要出窍原地升天时,桑月不得不扑向水面。
出入泉眼的方式感觉很奇妙,她明明是扑向水面,下一刻却脚踏实地如跨门槛般站在桑宅衣帽间的地板上。
从镜里出来的那一刻,压在心口的那股厚重感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喘不过气的她像缺水许久的鱼儿,终于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
“看吧,你进去待不到两分钟就要出来,晓得圣水的厉害了吧?”莫拉嘚瑟着,小奶音里充满幸灾乐祸。
“这不是圣水,”桑月猛抚几下心口,顺完气,离开衣帽间到客厅先喝一杯水冷静冷静,“这是我国仙侠书迷口中的灵泉水,用来伐毛洗髓,脱胎换骨的。”
根据她多年看西方影视的经验,他们口中的圣水基本上都是净化恶灵的法宝。
可在莫拉的意识里,这泉水没有驱灵的作用,只能炼药。所以,它极有可能就是华国古早仙侠里说的灵泉、仙泉水。可以适当饮用,但切勿过量。
过犹不及,纵是灵泉也不能牛饮。
“莫拉,你可能是我东方仙门的法器,不知怎的流落到外边去了。”桑月大胆地推测,“这盛灵泉的花瓣石盘纹痕,怎么看都更像我东方古早之物的纹路。”
匆匆一瞥,被她看到一些细节。
“这不重要,”莫拉不在乎她的揣测,“我只想活着,你赶紧炼药。”
它差点就长眠不醒乃至消失,至今心有余悸。
活着尚且不易,哪有心思琢磨自己的出生地?无论来自东方、西方,圣器抑或魔器,都不打紧,它只要魔力维持自己的意识。
知道圣水并且用过的主人,除了第一届的珍妮弗,还有第三届的麦琪。她本是白女巫,隐于山野村庄当一名安于平凡的农妇,时不时采山草药治病救人。
村民们虽受益匪浅,当皇家张贴告示围剿女巫时,她熟知山草药治病这一特长还是成了遭人举报的铁证。
不仅她被捆绑在柴火堆上,就连她的两个女儿也被为求自保的丈夫、儿子一同推了出来,亲手举起火把点燃脚下的柴堆。
在那些乡民眼里,女巫的血脉会遗传给女儿,不会传给儿子。
所以,她的丈夫和儿子幸免于难。
可是,当听着两个女儿从哭求惨叫到气息全无,她还是忍不住当场黑化,然后屠村。
从那以后,她所到处之处寸草不生谈不上,但必定是无人生还。黑巫的手段狠辣,不讲武德,擅长运用巫术玩弄人心,以一切生灵的恐怖、怨恨为食粮。
行事肆无忌惮,魔力与日俱增,不出十年便超越了珍妮弗当年封印灵泉的魔力。
所以,麦琪是第二位使用灵泉的巫师,用一切生灵的性命试验灵泉浓度的效果,死在她手里的生灵不计其数。
无论是珍妮弗或麦琪,皆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泉水是恶魔撒旦降下的恶水,是用来祸害人间的。
珍妮弗不敢用,可麦琪用了。
如今,庄园顶楼阁楼里的那些古药剂,就是黑巫师麦琪留下来的。历代主子没人敢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恶魔的帮凶,更怕自己的小命也被葬送。
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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