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山县就在青山县隔壁，距离青山县不过八十里。
安小暖觉得，把皮蛋供到那边问题不大，算不得张扬。
于是，便应道：“方子好说的，没什么问题，但咱们一家店归一家店，为了避免以后扯皮，昭山县那边的分号若真心想要黑珍珠蛋的话，还得派人过来跟我签一份协议才好。
到时候，那边若想要‘擂椒黑珍珠蛋’这个方子，我就给这个方子，若不想要，我给别的方子也行。”
说到这，安小暖又道：“另外，昭山县距离咱们这有八十多里路，配送也是个问题。
你得问清楚那边，配送是由我们来配送，还是由他们自己负责？
若是由他们自己负责，那进货价就跟你这边的分号一样，若由我们来配送，配送费肯定是要另算的。”
秦掌柜本来还想着，就跟安小暖说一声，只要安小暖同意，他直接把‘擂椒黑珍珠蛋’的方子给他老丈人就是了，每个月他这边多进点货，然后匀一半到昭山县。
如此，不仅省了麻烦，还量大从优，每个月的拿货价都能低一些。
但如今听安小暖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毕竟他和他老丈人都只是多味阁的掌柜，不是东家。
口头约定这种事情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了问题，责任是很大的。
再者，若什么都能口头约定，那还要协议做什么？
最要紧的是，黑珍珠蛋好卖，用不了多久总号那边肯定会知道的。
一旦总号那边知道了，难道会放过这大好的挣钱机会？
东家一定会要求他，让他把方子抄写出来，给每一家分号都送一份，还要负责大量进货，再给每一家分号送货。
若他不同意，以协议为由拒绝，东家就会拿昭山县的分号来说事。
既然不能把方子外传到别的分号，那为什么昭山县的分号就有这个‘擂椒黑珍珠蛋’的方子？为什么昭山县的分号，还能拿到黑珍珠蛋？
是不是他和他老丈人私底下违反了协议，做出有损多味阁利益的事情？
可若他同意了，那就得一次次来找安小暖，请求安小暖同意将‘擂椒黑珍珠蛋’的方子外传。
安小暖若能同意还好，但凡有一次不同意，他老秦就里外不是人！
再者，这又送方子又送货的，都得由他经手，那他累不累啊？
一天天也别经营青山县的分号了，光给别的分号干活儿就够了！
这么说来……
嘿，还真是一家店归一家店比较好。
各签各的协议，各管各的事，他乐得轻松自在咧。
就算以后东家发现了黑珍珠蛋的好，想让总号和所有的分号都添上‘擂椒黑珍珠蛋’这道菜，那也是东家的事情。
东家的事东家来谈，与他何干？
如此想着，秦掌柜立马道：“还是安小娘子你考虑得周到，那就按你说的，我回去后就联系我老丈人，让他过来和你签协议。
至于配送的问题，到时候他过来了再详谈。
你放心，若是让你们负责配送的话，配送费肯定是要给的。
咱们是合作共赢，双方发财，没理由让其中一方吃亏！”
安小暖听言，笑着恭维秦掌柜：“秦掌柜，你真是敞亮人，跟你做生意就是省心。”
秦掌柜笑了笑，也回了句：“安小娘子，你也一样，跟你做买卖，我放心。”
二人商业互捧了一会儿，秦掌柜这才离开。
安小暖看着院中堆放的几十个大缸子，她感慨道：“看来又得去买大缸子咯！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前些日子就应该狮子大开口，多跟王老爷要一些大缸。”
……
秦掌柜的动作很快。
才过了五天而已，他就带着他的老丈人孟掌柜来了安小暖的家。
他们到的时候，安小暖家正在熬皮蛋瘦肉粥。
那香味飘得满院子都是，饶是秦掌柜和孟掌柜吃过不少美食，也有点好奇皮蛋瘦肉粥是什么味道。
于是，这生意还没开始谈呢，安小暖就先请他俩喝上粥了。
一开始，孟掌柜还有点不好意思，笑着道：“瞧瞧我们，也没带什么东西上门，才坐下就先蹭了口吃的。”
结果，喝了两口粥后，他立马惊艳得眼冒星光：“这粥的味道不错啊，又鲜又香。
米粥也熬得浓稠，口感十分顺滑，真真是美味！”
评价完，还问了句：“安小娘家，老头子我还能不能再喝一碗？”
“当然可以了，莫说一碗，就是两碗三碗都行。”
安小暖见孟掌柜喜欢皮蛋瘦肉粥，心里头也高兴得很。
喜欢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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