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科幻小说 > 金钱玩家 > 第319章 敌现,好运来七寸被打
    十点左右,冼耀文来到弥敦道。

    钟林已经将人事科从中华制衣独立出来,挂了hk咨询的牌子,办公室就在传销公司楼上,并占了底楼的门面。

    无论是战略咨询、审计、税务及法律等服务,都不是轻易能上手的,hk咨询刚刚挂牌,跑去其他公司说要给人家提供战略咨询、制定公司发展路线,人家不拿笤帚赶人材怪。

    没有知名人物坐镇,hk咨询只能从小处入手,这不底楼的门面开了一家职业介绍所,做的是给人介绍工作的买卖。

    业务流程很简单,先去外面搜集各种招聘信息,手里握着一些岗位需求,然后坐等求职者自己撞上门来,交10港币的介绍费,工作人员会亲切地询问求职者会什么,并按照求职者擅长的给出一条信息,某某茶餐厅缺一个洗碗的,求职者屁颠屁颠过去见工。

    若是一次成功,一单生意完成,若是不成功,求职者可以回来再拿一条信息,再次去新地方见工。

    一般来说,第二次的岗位会比第一次的差,如果还有第三次,那就更差,活重薪水低,是个人都要。三次还没成功,多数求职者自己会害臊,不好意思再找上门,单子就算不完美地结束,遇到难缠的,视情况继续给信息或退钱。

    说白了,职介所赚的就是信息费。

    冼耀文到的时候,职介所外面站着不少人,有单人,也有两三个人一起,站边上听了几耳朵,他就听到小聪明劲在沸腾——三个人凑钱,一个人去拿信息,三个人一起去见工。

    会心一笑,往店里瞅了一眼,冲里面在指导工作人员的钟林招了招手。

    钟林看见招呼,来到冼耀文身前,“先生。”

    “老钟,生意还好吗?”

    “包了几个新厂的招工,生意还不错,就是要给五至七块不等的回扣,赚得不多。”

    “群招的单子好做,有三港币的赚头也不少了。赚钱是其次,重要的是锻炼队伍,把hk的名声打出去。”

    钟林点了点头,“我在几个寮屋区和油麻地火车站都设了点,还找了变戏法卖艺的,让他们帮忙打广告。”

    冼耀文乐道:“你这主意不错,还可以让人跑一跑廉价旅馆、笼屋,住在那里的人都有一点来钱的门道,却又不怎么稳定,正是我们最匹配的客户。”

    钟林蹙眉道:“先生,那两个地方住着不少吃手艺饭的,这种人介绍出去,容易砸我们招牌。”

    “你没说错,只是担心过度,偷惯了的人,有几个能从良老老实实靠卖力气赚钱,遇到的概率还是低的。不过呢,一些容易接触财物的岗位,还是多留一个心眼,是个贼就比一般人精明,怕只怕他们放长线钓大鱼,也玩一手打入内部的计谋,出了事我们的责任就大了。”

    “我会小心。”

    “《求职报》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定好15号发行第一期报纸,那天是黄道吉日,讨个吉利。”

    “样刊呢,定下了?”

    “定下了。”钟林点头道:“所有刊登的招聘信息都和用人单位打过招呼,不会出现过期的情况。”

    “嗯。”冼耀文颔首,“只有招聘信息太过单调,招一两个初级编辑,让他们学习美国杂志《读者文摘》里励志故事的精髓,编立足于香港的励志故事。

    在工厂里努力工作五六年,受到老板的肯定升到了主管,升职加薪又收获爱情;在茶餐厅勤勤恳恳洗碗三年,被老板的女儿看上,不但继承了岳父的茶餐厅,还在这基础上开了两家分店。

    总之,文章的核心思想是勤劳肯干,不耍滑头,一定能迎来幸福。文章的版面不用太多,每一期半版就好了,正好用来给求职者等车、等待见工时消磨时间。

    啊,第一期已经定下就算了,从第二期开始。”

    钟林稍稍犹豫后,说道:“编辑放在哪边?”

    “你这边,十三幺那边除了印刷和发行,不用牵扯太深。”

    “好的。”

    “我让你找的人有眉目了吗?”

    “只在吊颈岭打听到两个河南人做过档发,但做过的时间不长,当老师傅都不够资格,更别说当厂长。”

    冼耀文摆了摆手,“找不到就算了,只能花点钱下单去国外找。你联系一下几大咨询公司,比较一下哪家在法国的业务开展得比较好,我要的人在法国比较容易找到。改天拿份协议给我签,算是我给hk下了一单。”

    “收费标准怎么定?”钟林小心翼翼地问道。

    冼耀文轻笑道:“抄作业。”

    “明白。”

    与钟林聊完,冼耀文上楼进了传销公司的办公室。

    林醒良见到他,就把他请到收音机边上,“先生,等下会播一个广告,你听了就明白。”

    冼耀文闻言,立马就明白好运来有竞争对手了。

    凝神倾听,广播里的节目主持人没一会儿就讲完故事,切入了广告环节。

    “穿金得利,交好运,金得利衬衣,成功男人的标配。金得利,派好运,金得利衬衣举行优惠大酬宾,买两件送一件,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广告一结束,不等冼耀文发问,林醒良便说道:“广告从昨天开始,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昨天我联系不到先生。”

    冼耀文轻轻颔首,“我在天上。哪家?”

    林醒良寒着脸说道:“长江布业旗下的长江制衣。”

    “周家?”冼耀文抚着下巴,笑道:“真有意思,周懋臣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身上了,不打一声招呼,合作伙伴变竞争对手,没规矩了啊。”

    “先生,可能不是周懋臣,7号的报纸上有一篇文章说周懋臣病了,已经在医院住了五六天。”

    “报纸。”

    林醒良一溜烟的功夫为冼耀文取来报纸。

    冼耀文拿过报纸,将文章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内容和林醒良说得差不离,但文章没配图,字眼也不够坚定,不像报道,更像是一篇八卦文。

    将报纸递回给林醒良,冼耀文撂下一句“一个小时后回来”,人匆匆离开。

    半个小时后,黄大仙祠啬色园牌坊边上,齐玮文站到冼耀文身侧。

    “两件事,第一件,我想知道周懋臣真病假病,第二件,周懋臣为什么会病,是不是因为周家兄弟争家产。”

    “周孝桓出了名的败家子,他会是周孝赟的对手?”

    “装傻充愣是老掉牙的戏码,用过的人不在少数,不差周孝桓一个。”

    “周家和你有仇?”

    “以前没有,从昨天开始有了。”

    “要快?”

    “越快越好。”

    “收买佣人、医生最快,要花点钱。”

    “我只要快。”

    “有步话机了,我让人给你送一部过去。”

    齐玮文说完,转身就走。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冼耀文嚼着雪糕,回到传销公司的办公室,不慌不忙地坐到大班桌的对面,将捎带的一块雪糕递给林醒良。

    “阿良,做生意难免会遇到竞争对手,没有金得利,也会有亨得利、金利来,这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只有一台家用缝纫机的夫妻店,没准过些年也会对好运来造成重大威胁,我们不可能说不许他们做衣服,想尽办法挤垮他们。

    金得利的广告是有点恶心,摆明了是学我们,我猜金得利不仅广告会学我们,就是其他做法也会大差不差地抄过去用。”

    冼耀文啜干净木棒上的雪糕,将木棒扔到烟灰缸里,搓了搓手,接着说道:“金得利这个时候冒出来,算是打中我们七寸了,好运来品牌的知名度刚刚打开,还没有在消费者心目中形成特殊的情愫,很容易被另外一个品牌替代,如果金得利背后站着一位聪明人,金得利的定价应该跟好运来一样。”

    林醒良黑着脸说道:“不仅价格一样,门店的模式也差不多,金得利港岛的柜台在先施百货,九龙这边还没有。”

    冼耀文颔了颔首,“应该也快了,估计离我们不会太远,在国货公司边上找一找,肯定能找到。一个品牌突兀的降价是大忌,很大的可能品牌会掉价,品牌形象受损,已经买过好运来,并对品牌有一定好感度的顾客,很可能产生逆反心理,从喜欢到憎恶,且无法再次扭转。

    买两件送一件,金得利这一招厉害了,开业大酬宾让利销售,消费者能理解,过了时间不再优惠,消费者也能理解,最多是没有优惠不买,不至于恨上金得利,我们可就被动了。”

    冼耀文摇了摇头,“这次竞争,我们胜也好败也罢,一定会有损失。阿良,公司有多少现金?”

    “六千多。”

    “不够,去银行取三万,订几桌鱼翅席好好招待报社的人,吃好喝好,一人518的大红包。如果没猜错,报纸上做文章会是金得利策略中的一环。”

    冼耀文目光一凛,“我不介意报纸上有夸金得利的报道,但不想看到关于好运来的负面新闻,告诉那些握笔杆的,该吃就吃,该拿就拿,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如来佛祖,逢年过节我们都会有孝敬。”

    “先生,要不要威胁一下?”

    “威胁只会落人口实,非智者所为,还是说个旧闻吧,我记得七月中旬的《工商日报》上有篇文章,说一个佣人因为东家克扣了几元钱,砍了东家七八刀,还好没砍中要害。把报纸找出来看一遍,适当夸张,都是舞文弄墨的行家,能听懂。”

    冼耀文在桌面敲击几下,“这件事今天就办,只要报纸上没消息,无论事态怎么发展,影响都不会太大。”

    “先生,周家实力雄厚,人面又广,如果肯下血本,我们未必能阻止报社刊登消息。”

    冼耀文淡淡一笑,“下血本就是一心置我于死地,那就不是商业竞争,而是生死大仇,事情反而简单了,周家做初一,就不能怪我冼某人做十五。

    如果金得利是周懋臣在主事,老派思想,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会把事情做绝。周懋臣是老狐狸,不可能不摸我的底细,他清楚废了好运来也打不死我,会顾忌我的反扑。

    如果是周孝赟或周孝桓在主事,我不介意把他们其中一位视为满清阿哥,就当一回包衣奴才,立一次从龙之功。”

    见冼耀文底气十足,林醒良的心情也安定下来,他笑着说道:“周家的小子哪有资格和先生相提并论。”

    冼耀文摆了摆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金得利不会是好运来唯一的竞争对手,也不可能是最强的竞争对手,这次既是渡劫,也是练兵,不入火坑,焉能凤凰涅槃,放下包袱,干它。”

    “干它。”

    十二点整点,冼耀文离开传销公司,在路边打了个电话,上了一艘九龙仓附近的疍家食船。

    停泊岸边稍等片刻,等来了刘荣驹。

    泛舟出海,几道疍家海鲜上桌,用海马泡制的疍家酒入杯。

    冼耀文举杯,“十三幺,作价五百万,要不要?”

    “那份咸湿报是冼生的?”刘荣驹诧异道。

    冼耀文嗤笑道:“不用装不知道,我不信刘生你猜不到。”

    刘荣驹举杯微笑回应,“我的确猜到了,《十三幺》和《福报》日进斗金,冼生怎么舍得卖掉?”

    “我之所以创建十三幺,是为了给好运来打广告,现在它的使命完成了,而我又爱惜羽毛,不想让人知道我和十三幺有关系,卖掉是最好的选择。

    短则四五年,长则五六年就能回本的好生意,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刘生,由你来接手,回本的时间还能缩短四五成吧?”

    “最多三成。”

    “那也不差了,要吗?”

    “要,先给三百万,剩下两百万半年付清。”

    “东福和拿不出五百万?”

    “我自己买。”

    冼耀文吹了声口哨,“大富豪啊。”

    “冼生不要嘲笑我,我哪敢跟你比钱多。”刘荣驹轻笑道。

    “要是有钱,我就不会这么早把十三幺卖掉,等半年再卖,不但能多拿几个月分红,价格也能往上抬一抬,哪里都要花钱,等不及啊。”

    冼耀文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有些事我要说明一下,十三幺的主编黄祖强拿两成份子,到八月份截止,他的份子我给,另外还会给他一笔补偿,九月到十二月,你负责给,必须给,这是我当初承诺过的。

    明年你还用不用他,份子还给不给,那就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了,我不掺和。

    十三幺旗下还有一份《骡马报》和即将发行的《纺织报》,这两份报纸本身赚不到钱,我别有目的,我要带走,不算在十三幺的资产内。

    另外,还有一份《求职报》,属于我的另一个公司,只是借着十三幺的渠道印刷和发行,我希望能继续借,你不愿意借也没事,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另找渠道。”

    “没了?”刘荣驹问道。

    “没了。”

    “我都答应。”

    冼耀文举杯说道:“谢谢。”

    “应该是我谢冼生你,卖给我一份好产业。”刘荣驹红光满面地举杯,“饮胜。”

    “饮胜。”

    互换位置,冼耀文不会以五百万的价格买十三幺,远期风险和名誉损失会让他却步。但刘荣驹买过去绝对是赚的,已经是社团龙头,再担一份咸湿报的老板之名,无所谓的事,而且以社团思维来运营十三幺,成本可以压低不少,也能有更劲爆且廉价的内容,销量很有机会再创新高,三年甚至两年回本都有可能。

    刘荣驹也是食脑人士,个中关窍岂能心里没谱,用自己的钱买,而不用东福和公账,他的心思已是一目了然。

    正因如此,效率超音速,三点还差一刻,冼耀文已经拿到310万,多出来的10万是未来十年的房租,刘荣驹不打算对十三幺大动,地址都不准备搬。

    就是已经在预料中的一点让冼耀文略微不爽,310万全他妈是现金,干净的只占六成,其余四成皱巴巴只能算是小问题,大多数都是脏不拉几,但凡钞票上有可能出现的污渍,一样没跑。

    挑出最脏的五十万,分三十万和二十万两摞放进包里,其余的扔家里,四点多一刻,冼耀文坐进山今楼的包间,一枝笔在本子上画着魔方的分解图。

    真该死,前几天他居然没第一时间想到魔方。

    其他人他不清楚,反正他第一次接触魔方并没有着迷拼色,而是想了解内部驱动轴的构造,上手第一个魔方就给拆了,后来,各种阶、各种面体的魔方都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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