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群神秘存在出现以后,场间形势瞬间逆转。
万妖殿之名,回荡于所有人耳畔。
先前还宛如仙兵天将的北洪生灵们,在眨眼间便是溃散四逃起来,那自天际落下的巨大的龙爪,轻而易举的撕碎了它们的心里防线。
更遑论天际的桃花,是那般璀璨耀眼,却又夺人心魄。
那是道境的气息,是整个洪泽都仅有三尊的无上强者!
无量道皇宗最引以为豪的祖碑,刚刚祭出,便是被遮天蔽日的祸麟指爪紧紧攥住,更是被贪狼星图禁锢了气息。
那群声名赫赫的宗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仙宝被人强夺而去,却没有半点应对手段。
更让人心惊的是,五大殿主仅出手了两位而已,剩下的三个仍旧云淡风轻的立在原地,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是何等的气魄!
原本神情呆滞麻木的三洪修士们,此刻全都是满眼震撼的张开了嘴。
这才是万妖殿的真实面目。
它们不是于阴影中逃窜的鼠辈,而是沉睡于深渊中的凶物,一旦被惊醒,只需稍稍露出爪牙,便能镇压整个北洪!
“我兄长呢!吕潇何在?!”
戚天川化作黑色长龙于天际逃窜不已,不知为何,那头半步道境的祸麟一手控制住道碑,心思却始终盯着自己。
终于,他爆发出一道嘶吼:“上仙,有妖邪祸乱洪泽,您看见了吗?!”
伴随着凄厉嗓音贯穿天地,场间的所有修士都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差点忘记了,这两大势力之所以能作威作福,并非它们能力压四洪,而是因为它们身后站着一尊真正的仙人。
刹那间,天上的桃花忽然开始溃散。
拥有道境实力的仙阵,连一个呼吸都没能撑过去,便是消散在了苍穹中。
“看见了。”
随着一道淡然的话音,浓郁的白云化作长桥横跨天地。
在那清气的笼罩下,辨不清面容的身形从容迈步而来,仅是流云白衫微微摇曳的衣袂,便好似能荡开漫天的妖气。
天地重新变得清明,日月再现,血腥气渐渐消失不见。
他静立桥上,温和看向下方。
当那眸光投下的瞬间,岳天机紧攥祖碑的五指轰然炸碎开来!
“噗!”
柯十三也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创,喷出金色血浆的同时,伟岸身形连连后退,颇有些连站都站不稳的狼狈。
“你们,就是以这种眼神,直视你们的父母?”
仙人淡然的嗓音如春风般和煦,悄然间没入了每个生灵的耳畔。
刚刚经历了抄家灭门的三洪修士们,身躯渐渐开始战栗,双臂接连垂下,紧攥的法诀悄然散去,五指无力的散开,那死死握住的法宝轻飘飘的落下。
是啊,要他们命的,不是妖魔邪祟,不是残忍凶徒。
而是仙庭派来的,庇佑他们的父母仙官。
父要子死…如何敢不赴死。
众多生灵眼中的震撼逐渐褪去,重新变作了绝望。
随着第一道身影跪下,犹如汪洋般的人群接连跪拜了下去。
噗通,噗通,噗通。
白云长桥上的身影高高在上,俯瞰凡间,坦然接受了众生的大礼。
直到最后,洪泽大仙无视了那群妖魔镇石,毕竟这些都是需要诛杀的邪魔,他并不在意。
他静静注视着人群中依旧保持站立的那些。
南洪七宗。
无论是天境还是化神,他们全都笔直立着,哪怕脸色惨白,也不肯跪下。
十万年的传闻,南阳宗的覆灭,早已铭刻在每个弟子的心中。
南洪七子曾经的骄阳,就是死在这道清气飘飘的身影手中,死在了那袭一尘不染的流云白衫之下。
在剩下六位宗主的面前,他们不敢跪!
有木人缓缓跨出人群。
玄庆来到了南洪七宗的最前方,面无表情的抬头,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那清气覆盖下的面容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的冒昧举动,明显让洪泽大仙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
“呵。”
仙人摇摇头,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那堆妖魔镇石。
他孤身一人,身形单薄,直面这群遮天蔽日的恐怖身形,缓缓抬起了手掌。
以仙庭之威,震慑群魔。
柯十三拦在所有镇石面前,身上的鳞片开始迅速崩碎,华美的身躯逐渐布满了裂纹。
仅弹指一瞬,这群能撼动洪泽的凶物,便是要尽数覆灭而去。
“你刚刚说,洪泽是你们的?”
洪泽大仙微微发笑,看着那头苍龙的身躯逐渐下沉,双膝朝着地上轰砸而去。
在玄庆的身后。
叶鹫一言不发的抬起了手掌,朝着那道仙人身影,万物一剑开始汇聚。
他当然知道以自己天境后期的修为,不可能对这尊仙官造成任何威胁。
但仍旧抬掌,仍旧出剑,只是为了表明态度而已。
刹那间,那头苍龙以双臂撑着身躯,哪怕双腿炸碎,也没有真正跪下去。
它抬起头,发出狰狞的笑:“狗东西,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有主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南洪六位宗主齐齐变了脸色。
只见这群连仙人出面,都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的万妖殿强者们,眼中突然涌现出了无尽的崇敬。
暗金色法袍飘荡间,除了柯十三以外的剩下四位殿主,突然携着众妖俯身行礼。
这般整齐诡异的动作,即便是那些已经臣服的修士们,也是疑惑的抬起了头。
没有波澜壮阔的变化。
青天碧海间,仅是出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扭曲。
在天地众生的视线中,一道瘦削身影悄然而立。
在五位殿主恭敬的大礼前,那人悬于万妖殿的前方。
万妖殿之主,并非众生想象中的那般是某头不世出的凶物,反而更像个安静内敛的年轻人,与身后的恐怖凶妖们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那袭熟悉的墨衫,就这般突兀的映照在了所有人的眼眸中。
“恭迎我主!”
下一刻,凶妖们的齐声咆哮冲霄而起,如雷贯耳,震得所有人脸皮发麻。
叶鹫猛地攥紧了剑柄,姬静熙呼吸紊乱,齐彦生已经浑身抖似筛糠…还有数不清的南洪七宗门徒。
他们高高抬起头,死死盯着天地的中间。
南阳高照之地,日辉布满苍穹与汪洋,此刻,静立于仙人面前的青年,是那般刺目耀眼。
对方从落寞的南阳宝地而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这里,重新映照万物苍生!
“终于回来了。”齐彦生扯着衣领,突然有些欲哭无泪之感。
“何曾离开过。”姬静熙脸上多出了一抹安心的笑意。
哪怕面对的是仙人,但只要沈仪站出来,似乎一切就还有转机。
毕竟…对方从来没失误过。
“所以是你想要我的洪泽?”施仁终于看见了这人,对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境界也比他想象的更低。
故此,他突然很想发笑。
“嗯。”沈仪轻点下颌,同样打量着这位仙人。
他真的很好奇,这位让玄庆前辈想都不敢去想的存在,到底是何等模样。
如今亲眼一见,好像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道毫无犹豫的答复,施仁的笑容中携了几分狞意:“你凭什么?凭你那邪魔外道的手段,窃取本座的仙力?”
话音间,他猛地探掌,白犀印悬于掌心,戏谑道:“你且再试试,你的低劣手段,在本座面前可还有用?”
天地间,庞大的白犀四足而立,分别踏于四洪,镇压了所有的仙力。
在白犀印显现的瞬间。
四洪生灵们都是感觉到了那抹难以言喻的窒息滋味。
此乃天威!
在这枚玉印面前,他们再次匍匐了身躯。
在仙庭面前,无论是洪泽,还是万妖殿,都是如此的渺小。
凡不可与仙斗,乃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来,试试啊。”施仁挑了挑眉,满眼玩味,在这个敢与挑衅仙威的年轻人面前,他终于是失了几分仙的风度。
感受着这熟悉的气息,玄庆双肩微微发颤,回忆起了那于梦中反复了十万年的噩梦。又是这样的场景,依然是南阳宗主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当看见仙人如出一辙抬起手掌的刹那,玄庆几乎已经看见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五官扭曲的朝着后方看去,从李清风开始,到每一个南阳门人,似乎是想要记住他们所有人的模样。
沈仪忽然垂眸,发出了一声轻笑。
青花骂的不错,果然是个贱畜。
他摇摇头,迈步朝着前方走去,踏上了那座白云堆积而成,横跨天幕的长桥。
“你…”
施仁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皱紧眉头,盯着那道步步走来的身影,愈发攥紧掌中的白犀印,下意识抬起脚,本能的想朝后面退去。
然而靴子还未彻底落下,这尊洪泽大仙便是突然醒了过来。
怎么可以退!
区区凡夫俗子,如何抵抗得了天威!
那枚白犀印上的温热,仿佛是给了他无尽的安全感。
“似你这般邪魔,不配受本座的仙罚,合该被镇杀于仙印之下!”
施仁怒斥一声,猛地抛出了那枚玉印。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枚玉印迎风暴涨,很快便是与天上的白犀虚影重合了起来,遮蔽了四洪的天幕!
身为凡间修士,何曾见过这般浩瀚无垠之物,在那四蹄之下,便是天境后期修士,都被浓浓的绝望占据了脑海。
“这是什么东西——”
叶鹫只感觉口干舌燥,瞳孔已经缩成了针尖。
在这仙庭官印面前,生灵才能深刻认知到自己的微渺。
这岂是人力可敌?
岂是凡人可以理解的东西?!
“呼。”
施仁身处白犀印下方,这般执掌天地的感觉,便是连他也沉醉万分。
刹那间,他重新变回了洪泽之主。
“给本座,镇杀!”
尖锐的话音传荡开来,天上的白犀毫无犹豫的踏下了前蹄。
好似天幕崩塌,巨大的犀蹄覆盖了整片水陆,朝着那袭墨衫身影,还有水陆间的苍生镇压而来!
无数生灵开始肝胆俱裂的四散奔逃,然而在这蹄下,又哪里有半点活路。
然而,沈仪却丝毫没有对天上的动静投去丝毫目光。
他安静的看着施仁,脚步缓缓踏过这道白云长桥。
“吼!”
就在那巨蹄落到一半的时候,这头有了实体的白犀突然爆发出了撕裂人耳膜的惨叫!
只见它那通透无暇的玉质前足上,突然有金纹浮现,那是一头金色的苍龙,就这般死死的缠住了它的蹄子,好似跗骨之蛆,让其痛不欲生。
“嗬!”
施仁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清气覆盖下的面容间,露出了一抹罕见的手足无措。
随即便是化作了更加汹涌的震怒。
“给本座镇啊!!”
那金纹处于白犀的内部,根本无法挣脱,在施仁的命令下,它只能再次踏出一足,仍旧是悍然朝着沈仪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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