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惊得那伍氏泪眼汪汪。
顺令县主是谁,这里头又有什么故事,其实她一概不知。
但听到县主这两个字,即便再蠢的人也知道,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连这样的人都不能赦免,就更不要说她一个普通之家的妇人了。
况且……热孝期内出门,也不是公婆首肯的,而是她偷偷跑了出来的,这要是捅破了,她颜面何存?
念及此,伍氏赶紧要给丹娘磕头求饶。
尔雅与新芽眼明手快,立马扶住,将人搀了起来。
一个道:“奶奶快别这样了。”
另一个道:“您这般磕头请罪的,叫我们夫人如何是好?”
丹娘跟着笑:“是啊,我今日本就是来串门子寻乐子来的,这可怎么好,这茶还没吃完呢,却叫你弟妹这般惊慌害怕了,还红了眼眶,岂非我的罪过?”
“瞧你说的,她年轻不懂事,我又是个心软的,哪里舍得下狠手约束,也就是你这般明公正道地说出来,也免了我费神,谁还怪你不成?”
马秀兰立马满脸堆笑,方才的愤怒已经一扫而空。
她转脸看着伍氏:“还不赶紧回屋去,把这一身给卸下来。”
伍氏哪里还敢继续待着,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低着头由着芙鹃搀扶着,忙不迭地出了门。
大约是太过惊慌失措,经过大门时,还叫门槛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伍氏自知丢了人,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强撑着走出了院门。
这一出好
戏看完,丹娘拿起银子的小挑子戳着一块点心细细品着,笑问:“你今日请我来,不会就是让我看这一出好戏吧?”
马秀兰本就是个快人快语的性子。
即便来到圣京这些时日也学得低调收敛了,但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掉的。
见她问得如此直白,马秀兰干脆也交了个底:“你说得不错。你瞧瞧这模样,妖里妖气狐媚子一般,演出来给谁看?打量着谁不知道她那点子心思不成?!”
不说还好,话匣子一打开,马秀兰的愤怒就如滔滔江水,停不下来了。
原来,伍氏刚到后没多久,文二与马秀兰两口子就跟她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要她稍作休整,最迟两个月后便回云州老家去。
谁知,伍氏表面上是答应下来了,可接下来几日的各种做派却把马秀兰恶心得不行。
如今文二在圣京里也谋了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左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文官,别说上朝了,就连自个儿的上峰也不是每日都能瞧见的。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在众多贵人间夹缝求生,其实马家的日子也没有伍氏想象中的那般风光。
伍氏的院落安置妥当后的第一晚,她便在大半夜的时候去了一趟书房。
那会子,文二还没回 马秀兰房内,正在灯下奋笔疾书,忙着公务。
“她独自前往,身着白衣素服,轻飘飘如纱一般,一眼就能瞧见那碧藕一般的胳膊,还带着酒菜点心,深更半夜,
孤男寡女,她又这般打扮,是打量着别人都瞧不出她的心思么?”
马秀兰回忆起这一段,还是气得不行,忍不住抬手把桌案拍得震天响。
看得丹娘担心不已——也不知马秀兰疼不疼,用这么大的力气,手上戴的宝石戒指都歪了一半。
马秀兰却浑然不觉,继续道:“也是我男人不傻,一眼就看穿了,当即吓得跑了出来找我想办法!”
听到这儿,丹娘忍不住笑了。
这文二……居然丢盔弃甲,直接把书房让给了伍氏,自己找老婆求救去了。
马秀兰也有些好笑,嘴角动了动:“那天晚上,我们索性就把话说开了,她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说不愿再去云州过守寡的苦日子,愿意与我一样,伴着我家夫君度日。”
“好不要脸!这样没脸没皮的话竟然也说得出?”丹娘震惊。
“谁说不是!她正经一个正房奶奶,与我们可是连着的堂亲!即便如今她守寡,趁着年轻再嫁也是有的,到时候她当初带来的一应嫁妆都要给她带走,她颜色好,在我们云州不愁找不到人家的,何必自取其辱,由那正室之尊降为妾室?”
马秀兰深吸一口气,“如今因着她,我夫君连家都不敢回了。”
“啊……”
“他说,瓜田李下,既然她起了这个心思,那就没有千年防贼的,也防不住。只有他暂时住出去,彻底绝了她的这个念头,等过段时日将她送走便是……”
听
到这儿,丹娘一阵无语。
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不得不说,文二还是有点本事的,竟然想出这一招。
毕竟对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即便如何防范,怕也架不住一朝疏忽。
再退一万步说,万一那伍氏栽赃陷害,非说文二污了她的清白,叫他一个大男人又如何为自己辩驳。
还不如一了百了,连家门都不进。
这样伍氏即便有了通天的手眼也奈何不了。
“那如今……你夫君在何处?”
“就歇在他们那办公的宅院里,后院有空置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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