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
简单的两个字，却勾动了周凌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她自然明白萧沉说的是什么，他要拿回本属于他的道骨！
“不，你不可以将它夺走。”
周凌雪的眼泪夺眶而出，那张精致的容颜此刻显得楚楚可怜，让任何男子看了都难免心动。
但这张充满欺骗性的脸已经无法再迷惑萧沉，他的双眼写满了冷酷，迈步往前走去。
每一步踏落，都有可怕的封印力量降临在周凌雪身上，一重又一重，将周凌雪的真元、血液、道骨，尽数封印。
这让周凌雪近乎绝望了，泪眼汪汪，一路冷血无情才走到今天，还没来得及光耀整个东秦域，就要陨落于此吗？
“你当真不顾念我们昔年的情分吗？”周凌雪看着面前的萧沉，美眸里既有泪光，又含着几分温柔，想要唤醒萧沉和她的美好回忆。
“你忘了，你曾说过，会一辈子守护我吗？”
这含情脉脉的一句话，没有动摇萧沉的心，却让石台上的妖女身形一颤，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般，心绪有些不宁。
“我曾心甘，也曾情愿，但天不遂人愿，我所钟意的周凌雪，已经死在了我失去道骨的那一刻。是你，葬送了我们本会拥有的一切。你的歹毒，你的蛇蝎心肠，我见的太多了。我想，王天钦应该也被你一脚踢开了吧。”
萧沉冷哂，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周凌雪了。
王天钦，只是周凌雪的踏脚石，一个工具。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周凌雪还会留着他吗？
不然，周凌雪怎会前来为巫长河助阵，而不是在王天钦的身边。
“你的确很懂我，不愧是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
周凌雪闻言大笑，可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今日她就要死在这个最懂她的人手上了吗？
“可是，并非我对不起你，而是上苍对不起我！”
周凌雪的笑容渐渐消散，声音逐渐升高，语气竟有几分癫狂。
“上苍赐予了我美貌，为何不能赐我无双的天赋？武道的世界，高高在上的都是男子，我不想沦为陪衬，不想沦为附庸。我不甘心被他人主宰我的命运，我要主宰一切！”
周凌雪双手紧握，像是要抓住属于自己的一切。
“你口口声声想要摆脱男子，可你能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哪一步，不是依靠男子？自我们相识起，你可曾有一日勤奋练功？借我道骨而扬名，攀附世家天骄，然后再一脚踢开，寻找更好的归宿，你所作所为，阴险毒辣，卑鄙无耻，枉你还为自己找了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真让天下间为追求武道而刻苦磨砺己身的女子为你汗颜！”
萧沉的话彻底撕开了周凌雪最后一层虚伪的面具，她的神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最后满脸落寞，缓缓闭上了双眸。
“道骨，还给你！”
周凌雪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高高举起，猛地刺向了自己的小腹，鲜血瞬间溅到了萧沉的身上，一抹夺目的光华闪耀，大道气息流淌而出，无尽的符文交织，淹没此地。
但周凌雪早已没有取出道骨的力气，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她的脸上挂着惨笑，花光了最后的力气，吐出了一道声音。
“我欠你的，都还给你了！”
萧沉伫立良久，没有取回那根道骨，这道骨在周凌雪的体内觉醒，与之本源相融，外人就算得到，也很难将之炼化掌控。
更何况，萧沉的体内已经诞生了不死道骨，之前的这根，更像是蜕下的旧胎，有些鸡肋。
“结束了。”
萧沉一叹，想起过往种种，似在梦中，不太真切。
但他还没来得及过多感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周凌雪已死，道骨的光芒却没有暗淡下去，反而更加璀璨夺目，先天符文仍在不断飘荡而出，如一颗颗星辰漂浮于万古苍穹，宝辉灿烂。
石室内的气息都变得紊乱起来，那被妖光包裹着的石台也在轻轻颤动，石室内原有的大道痕迹全都涌现而出，骇人的妖吼声穿透万载岁月而来，回荡在石室之中，令人心悸。
到了这一刻，萧沉才恍然，先天道骨内的力量，竟勾动了妖尊留下的大道印记，二者有相融的迹象！
更准确来说，是妖尊的大道印记在借助道骨的力量而复苏！
大道印记与符文交织，竟有模糊的景象浮现，一闪而没，却被萧沉捕捉到了。
那是一尊横击九天的金翅大鹏鸟，双翼能够割裂苍宇，速度天下无双，世上称雄。
这尊金翅大鹏鸟孤傲而强大，斩至尊，凌九霄，雄视东秦，纵横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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