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谦也走到床榻旁,双目有神,紧紧地盯着皇甫碧君,毕竟对方是修行者,他还是会担心对方有什么手段。
皇甫碧君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一般,端详了翁皓勋半晌,然后左手手心向上,托举在胸前,右手手心向下,悬在翁皓勋的胸前。
柔和的灵气从皇甫碧君的身上荡漾开来,轻轻的拂过翁谦的脸。
翁谦面无表情,手中毫不避讳的掐着指诀,体内的灵气若隐若现,既不干扰对方的施法,也要保证自己能第一时间出手阻止。
同在一间屋内的六位医师,连同着秦十六一起,伸着脑袋,屏息凝神的注视着,不敢有一丝的动静。
太阳逐渐在空中偏转,双手悬空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老医师自认为能做到,但决不能持续这么久,还是修行者的体魄更加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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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灵气的逐渐减弱,皇甫碧君收回了手掌,慢慢睁开眼。
“世子的情况如何,是何种问题?”翁谦急切紧张的开口询问道。
皇甫碧君扭头看着同样殷切的医师们,淡淡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水般娓娓道来。
“诸位先生们诊断的没错,世子殿下的身躯不只是并无大碍,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不错,没有内伤暗伤,皮外的伤痕和淤血也已经化解。”
医师们纷纷点头,这是对他们医术的肯定。
倒是老医师沉思着,开口道。
“既然身体无恙,为何世子殿下不曾苏醒,难不成是伤了脑子。”
皇甫碧君知道老医师所说的脑子并非指的是大脑,而是精神力,这是超过他们认知的修行层面的事情,弄不懂,只能用自己的话去讲述。
她点了点头。
“世子殿下的识海确实出现了损伤,至于是否是识海的损伤导致的昏迷不醒,还未可知,只能说有很大的可能。”
翁谦露出恍然的表情,他修行的路子本就不正统,也没接触过精神力法术,担心自己粗暴的手段伤到世子,才一直没敢尝试,结果确实如他曾思考过的那般。
他面露喜色,态度也变得谦和许多,拱起双手,弯腰低头。
“既然先生能够查出殿下的病因,还请先生将其治愈,武威王府感激不尽,定将大谢。”
顺势,就要跪拜在对方的面前。
皇甫碧君赶忙伸手托住翁谦的手臂,“前辈且慢。”
“我虽能查明殿下此刻的情况,却不敢说自己能够治好。”她认真的开口,身为医师,面对病患不隐瞒是他们的规矩。
“殿下的识海应是被法术所伤,留有好些缺口,这些缺口让他无法凝神,也就是一直保持着涣散的状态,所以他无法清醒。”
“我观世子殿下体内有龙骨三对,而且还有少量灵气在体内游弋,可丹田内并未察觉出内丹的存在,想来殿下未曾踏足修行,这样一来,就变得更加困难了。”
“未曾修行,也就是没有学习过精神力相关的法术,可想要醒来,依靠自身修补缺口才是最稳妥的方式,这就陷入了一个困境。”
翁谦听得明白,没有修行精神力相关的法术,就没办法自主修补识海缺口。不过他也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这么说,还有其他手段?”
皇甫碧君点点头。
“确实,修补识海缺口也可以依靠外力,法宝、丹药,亦或是,人。”
说着,她盯着翁谦的眼睛,很快就看见那毫不意外的警惕与犹豫。
“能否详细说说。”翁谦皱着眉,沉吟道。
“法宝和丹药都是外物,只要有精心凝神的功效,都可以起到作用,不过还是要能温养识海的效果最佳,不过毕竟是依靠的外物,补上的缺口还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才能与原本的边际融合。”
“至于人嘛。”
皇甫碧君看着翁谦跳动的眼角,浅浅的笑着。
“需要精通医学之道的修行者,通过精神力法术修补,只不过毕竟是外物的精神力,对于一个未经修行的识海来说,将会是极大的挑战,当然,也会伴随着风险。”
她虽是实话实说,但这种不明面上自夸并推荐自己,反倒是说存在困难有风险,更是欲擒故纵的手段。
翁谦的表情如她所料的那般,阴晴不定,纠结异常。
皇甫碧君无需开口,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需要怎样的法宝或是丹药,可有名目?”
她抬起眼,“晚辈倒是知道几件能用得上的,只不过,他们如今都不在京都,还有些收在大势力手中,现在怕是有些难得。”
“丹药的话。”皇甫碧君纤纤细指从口袋里拿出瓷瓶,递给翁谦。
“这里面就有,一日一粒,需要服用百日。”
“百日便可痊愈?”翁谦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接过,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味道。
皇甫碧君苦笑了一声,“非也,能否痊愈要看世子殿下自身,这丹药只是辅佐,若是不行,时间拖得太久,怕也是神仙难救,只能保持着这般生不生死不死的状态了。”
她这话里依旧是没有欺骗的内容,精神力并未消逝,肉身就不会腐朽,这个又何尝能被判定为死呢。
“有些时候,根本不用谎言,同样也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这是她离开皇城来此之前魏帝曾与她嘱咐的话。
“还请皇甫先生今日赏光,能在王府内留一晚。”翁谦仍然谨慎,只提出这样的要求。
皇甫碧君没有拒绝,她目光略过其他六人,轻声道,“诸位先生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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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王府倒也有个其他的好处,那便是厢房很多,也没什么可以避讳的,而且会有人打扫,不过这段时间荒废了,落了些灰尘。
当然不会是翁谦去打扫,这体力活儿毫无疑问就落在了府内唯一的“家丁”秦十六的身上。
“咳咳。”
他头上沾着些许尘土,干咳了几声,低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皇甫先生,屋里已经清扫,可以入住了。”
皇甫碧君看着他,气质高洁,端庄儒雅,浅笑着。
“小十六在王府里就是这般工作吗?”
“也就是这些日子不让外人进来,又不能真让谦老动手,便只能是我来做了。”秦十六并不惊讶对方知晓自己,他也不直视对方的眼睛,就这么低着头回答。
皇甫碧君并未进屋,而是在院子中闲庭信步的闲逛,看看这个墙头,瞧瞧那处屋顶,又瞥一眼墙根的杂草。
“小十六,你在王府里多久了?”
“满打满算,也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
皇甫碧君慢慢停下了脚步,微微抬头,斜向上看着西面,那里的云如同火焰一般,在天空中跳跃着,仿佛在燃烧着整个天空。
彩色的光亮映在她的眼中,看上去有些邪魅,与她一身素衣端庄的打扮形成反差。
“十三年,足够树苗成为树木,孤竹连成竹林,小十六是否也变得茁壮?根现在扎在哪儿呢?”
莫要看秦十六年纪尚浅,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听得懂里面的含义。
他慢慢抬头,目光真诚且坚定,自信的笑着。
“恩在哪里,根就在哪里。”
皇甫碧君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她手腕一翻,欻的一声,什么东西朝着秦十六飞去。
速度并非很快,足够秦十六反应,他本能的抬手,那东西就落在他的掌心。
低头一看,是一颗棕黑色的药丸,上面带着草药的清香。
“此为「清脉丹」,能疏通经脉,扩大对灵气的引导,可助你增进修行速度。”
“敢问先生,这是谁的意思?”秦十六脸色一正,喜悦激动的表情立即收敛。
皇甫碧君挑动眉尖,“自然不是我的意思。”
接着,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如蚊蝇嗡嗡一般。
“当然东西不白给你,你在王府这么久,可知道,这府内有什么密道暗门?法宝灵器的?或是哪些门客?”
秦十六注视着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的皇甫碧君,招了招手。
看着对方凑过来的耳朵,他小声的说道。
“在王府内西北方向上,有一处挂着铃铛的院子,屋内便有一处密道,至于密道下面有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皇甫碧君眼前一亮,又赶紧恢复如常,然后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言语也变得严厉了几分。
“这种消息,你居然不早点汇报,还让我开口询问,你可知罪?”
秦十六的神色变得慌张,他双腿一软,险些跪下,踉跄地后退了两步,边招手边说道。
“不…不是的,密道就在那里,可是奴才一直没有机会去探查,不明情况自然不敢贸然上报。”
“哼。”皇甫碧君清冷地哼了一声,打断了秦十六的话。
“这次暂且饶过你。”说罢,她朝着院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秦十六拱手鞠躬,一言不发的扭头离开。
迈过远门,走过一处转角,他的眼皮立刻耷拉了下来,面色阴沉凝重。
那处院子的屋内,确有密道没错,可他清楚里面都是什么,都是些酒水,倒也不是寻常玩意儿,是翁皓勋特意收集来的,在边疆很珍贵的酒类。
而且翁皓勋从未避讳过他,更是让他独自往里面送过许多次,他也趁机在那里面检查了好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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