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冀城的东城门,就在前不久,方寸山曾企图从这里逃离,与冀城的诸位打更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在那场激烈的战斗中,金锣杨凯超展现出了绝对压倒性的力量,将方寸山稳稳地拿下。
如今,东城门附近已经有许多重新搭建的房屋,虽然比较简易,也好过露宿街头饥寒交迫要强,毕竟早晚的天气有天壤之别的温差。
当然,这里仍然还存在许多破损的废墟,没来得及清理,城墙上留下的痕迹,如今已经被新生的细小藤蔓所覆盖。
一张长方形的木桌摆在街道旁,洪浩轩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手臂支撑在桌上,面前的茶水早已没了热气,却也并没有挪动过位置。
他看上有些局促,手指情不自禁地相互揉搓着,目光也没有一个确定的聚焦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看着街道上偶尔来往路过的行人。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安,对即将发生的一切还带着许多迷茫,视线时不时地落在对面的桌上。
孔赢头戴帽笠,帽檐遮住大半张脸,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举手投足间的轻松自然,说明他此时心理并无多大压力,或者说对即将到来的情况早有预期。
现在除了要从此处出城的商队,或是住在东城门外的农户,往来的人并不是很多,观察留意起来也并非多么耗神的事情。
只是他们俩并没有等来邱刚浩,孔赢第一时间便感受到地面传来的细微震动,来不及分析其中的原因,在城中间的位置,他们的正西方向,一道巨大的灵剑虚影从地下刺向天空。
灵剑光彩夺目且气势恢宏,就算是在最边缘的城门,也能感受到它的形态巨大和浓浓的锋利剑意。
洪浩轩立刻站了起来,又下意识的看向孔赢,人在危急的情况下会寻求强者的庇护,此时的他就像是受惊的兔子。
“孔大哥!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明明他看上去更加年长,可这个时候也是毫无头绪地脱口而出,并越过桌子,三两步跑到孔赢身旁。
孔赢缓缓抬头,表情严肃目光凝重,这种威势的法术,怕是只有顶尖大修行者才能施展。
“冀城内还存在绝顶剑修?”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杨凯超那仙风道骨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摇了摇头,动作迟疑缓慢,现在是谁施展的这一记飞天斩云剑已经不重要了,就像洪浩轩开口询问的,现在要做什么?
邱刚浩并没有在东城门出现,就连云奕也没有前来,虽然城中的动静引人注目,但有用的信息又太少,他无法准确的推测到底是城中已经和邱刚浩正面接触,还是对方的声东击西。
“再等等。”孔赢沉声道,毕竟他也是个打更人,师兄更是宜城的金锣,他自然而然的知道一些隐秘的情报。
这种岁月悠久的城池必然布置极多,有些暗藏其中的前辈,就像是杨凯超那般的,哪怕没有几个,存在也并非不可能,那道剑光没准就是这样的人物出手,而自己只需要盯紧城门这边,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即可。
接着,在他的感知中,城里不断传来交手的动静。那动静并非犹如雷霆万钧般震耳欲聋,而是无声的海浪般一波儿接着一波儿。
这股气息与势,与灵气迥然不同,犹如洪流滔滔,裹挟着无尽的威势,横跨大半个城池,都能传到孔赢这边。
这完全不同的气息与势,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他,让他感到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此时此刻的他,犹如万千只蚂蚁在胸口上爬行,痒得他心头发慌,恨不得立刻赶往事件的中心。
他的思绪变得浮躁起来,像一阵狂风,将他的理智吹得零八落。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 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于是,孔赢闭上双眼,深深地吸气,又缓缓地吐气。
「清心诀」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钟鼓一般,一声强过一声。他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就像一片湖泊,表面上虽然还有些涟漪,但深处却已经恢复了宁静。
这次的动静要比之前的几次都要惊人,恰逢城主陆明逝世,城中许多大户没了信心,大包小包的装着能够方便携带的所有金银财产,一股脑的向城外逃去。
冀城拢共就只有四个城门,哪怕是东城门这边还比较破乱,仍有不少人往这边赶。
突然涌现的大量人群,让城门口值守的衙差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应对也有些捉襟见肘。
他们没有接到消息,就算是简单的烟火信号也没有,所以哪怕城里的动静很大,他们依旧不能擅离职守,可面对人山人海逃难的百姓,他们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到底是放行还是封锁。
“人太多了。”孔赢拍桌而起,毫不掩饰自己的修为,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城门,本就手忙脚乱的衙差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被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当场亮了兵刃。
“哐!”一声清脆的锣声敲响,声音传遍城门这片混乱的人海,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大户商贾,甚至值守在此的差役们,都被这一声锣声,震慑在原地。
一道道目光投来,有畏惧,有好奇,有审视,有不屑,孔赢可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他趁着这些人被震慑住的间隙,纵身跳到城门前。
“这位大人看着面生…”衙差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手中的兵刃更是握的更紧。
孔赢没有身穿打更人的制服,手中也只有一面铜锣,更是面生,他们职责所在,又是这般不寻常的场面,自然万分小心。
“喏!”孔赢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之前来冀城的时候,被邱刚浩临时征调的时候,给他的一块儿身份铭牌,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衙差接过铭牌仔细一瞧,确认了东西是对的,这才收起武器,恭敬道:“大人是来传消息的嘛?城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些人该怎么办?”
孔赢摆摆手,接着转过身面向鸦雀无声的百姓们,朝着城门边的石狮子一翻手腕,一道强劲掌风骤然射出,那石狮子爪下的石球立即崩碎。
本来还蠢蠢欲动的人群,更是如同被恶狼盯上的羊羔般,瑟瑟发抖。
不过他们没有实力和权势的优势,可还有人数的优势,于是就有人因为躲在人群中,自以为不会被注意到,便扯着嗓子大声的呼喊着。
“现在冀城风雨飘摇局势不定,这位衙差大人莫不是要将我的锁在城里等死!”
“对啊!快让我们出去!”
“让我们出去!”
“…”
孔赢面沉似水,对于他来说,这些人聚集得再多,甚至都不如一群凶悍的盗匪有威胁。
他那冰冷锐利的目光,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剑,扫视着面前的乌合之众,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被他手指点中的那个人一脸懵逼,疑惑中更带着惶恐。
孔赢的手指微微一动,示意那人躲开,就这么轻轻一拨,后面的人便有样学样,如潮水般迅速退让开来,很快就让出了一条半人宽的通道,直至孔赢没有再拨手指,就这么指着一个瘦弱如同猴子,又身穿明显锦绣华服的男子。
那人有些不知所措,想往旁边挪动,躲开孔赢的手指,却没人给他让出位置,他的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冷汗,衣服遮住的双腿也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你方才叫的很欢啊。”孔赢冷冷的开口,那人身子一软,企图伸手去拉拽身边的人来稳住自己,却被别人轻松躲开,整个身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更是不敢抬头朝前看,就盯着地面,用余光看着孔赢的脚尖。
孔赢冷哼一声,这种欺软怕人贪生怕死的人,对他们出手都是侮辱自己的身份,不过还是要杀猴儆鸡,朝着对方抡了一下手臂。
啪!
几乎是同时发生,一声清脆的耳光,瘦猴大户偏过头,两颗牙齿带着血液飞出,弄脏了一旁另一个人的衣服,不过那人不敢多吭一声,还往人群中挤了挤,生怕被孔赢注意到。
孔赢不再理会他,朗声道:“冀城内的动荡只是暂时的,倘若诸位若是想出城也是可行的,不过需要让我审查一番,若是没有异常,便可以通行。”
说罢,孔赢侧着身子,露出身后内城门通向外城门的通道,既然有了更高官职的大人,他们也就听从孔赢的指示,让出了一条道路。
“不过我还是奉劝诸位,莫要走得太远,动荡只是暂时的,你们没有护卫雇从、不带马匹马车,这半日的功夫怕是只能去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若是再遇到些土匪流寇…”
孔赢没有继续说完剩下的话,想来他们也清楚,见人群被自己震慑,一时间没人敢上前,他有些不耐烦的继续道:“若是不来,就给我滚回去,之后擅闯者,斩!”
人群中一阵短暂的小声议论后,一位身穿素衣的大汉被从人群中推了出来。
他身上那件灰色的衣服上打满了补丁,就像是一块被拼凑起来的破布,补丁的颜色各异,让人眼花缭乱,他的胡须杂乱无章,像是被狂风肆虐过的野草,毫无美感可言,更是蓬头垢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乞丐;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小心翼翼。
孔赢左手掌心朝上,铜锣被托在手中,他只是瞄了一眼大汉,并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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