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君没能明白季远深话里的意思。
她只关心齐昇。
“季叔叔，您……”
季远深实在是憋不住了，“晓君，你一直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唯一的缺点是太敏感，有些事情本来很简单，被你复杂化了。”
“齐昇不肯治疗那是他自己的事，你欠他的就是出钱出力，他不肯要那是他的事。”
沈晓君皱眉，“季叔叔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管他吗？”
季远深，“真的想去死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结束自己，你拉不住。”
沈晓君：……
“季叔叔的话很残忍，但也现实，让他自生自灭吧。”
“不，我不能。”
“随你吧，反正他不配合我没有办法。”
沈晓君鲜少看到季远深这幅样子，像是对病人有仇一样。
她心急火燎的，没往深里想。
回到病房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其实季叔叔说的没错，要是病人不配合，再好的医生也没用。
可齐昇不见她。
她想跟他说句话，好好开导也不行。
沈晓君更怕刺激齐昇，昨晚的感染高烧真的吓坏了他。
沈漾开导她，“你也别担心了，想要康复不是一时半会，植皮手术就是个大工程，他若是承受不了后续就没办法进行。”
“所以我才操心，姑姑，你说他为什么不肯治疗？”
“你季叔叔不是说了吗，怕疼。”
“应该不止这个原因。”
“我们也问不到，你在这儿只会庸人自扰，想要好好关心照顾他，你首先得保重自己。”
沈晓君也是被急的。
她突然想起中午给陆颂打的电话，无比懊悔。
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虽然他的做法确实很不妥，让人生气。
毕竟他们有十几年的情分，怎么能说以后最好不要见面呢。
实在是太伤人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沈晓君是绝对不会道歉的，因为陆颂狠来刺激齐昇是事实！
想到此，她似乎又没那么愧疚了。
奇怪的是，等齐昇醒来他愿意配合治疗了。
沈晓君和沈漾都特别惊奇。
这人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或许人都得受点刺激。”沈漾心胸也开阔了不少，玩笑了一句。
“不管怎样，他能配合就好。”
“嗯！这下你可以安心休养了。”
“姑姑，你看我的脸……”沈晓君拆下纱布，她一直不敢照镜子，“是不是很难看？”
沈漾看到心都碎了。
天底下没有女人不爱惜自己的容颜。
“还好，还好。”她这么说，声音都在抖，“可以做植皮的，会复原的。”
“所以还是很丑对吗？”
“晓君，你能好好的站在这儿我和你姑父已经感恩戴德了，其他的慢慢来。”
“姑姑，我不是妄自菲薄，我也不怕，我会好起来的，我只是在想，齐昇比我伤得更重肯定难看多了，他那会肯定心灰意冷才不配合治疗的。”
“或许吧。”
沈晓君浑身都放松下来，“他配合治疗了，我也会进行下一步的治疗，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依然能回到学校。”
她的这份坚韧沈漾很欣慰。
接下来的时间，沈晓君和齐昇都在医院治疗。
沈晓君出院的这天，齐昇依然在做治疗。
他伤得比较重，又感染了一次，出院时间待定。
马上就是新年了，不知道这个年齐昇能不能出院！
齐家夫妇得知儿子配合治疗，特意来谢沈晓君。
沈晓君惶恐不已，落下泪来，“是我害他成这样的，齐叔叔齐阿姨，你们来谢我真的折煞我了。”
齐夫人满头白发，刚过六十。
她原本是个优雅知性的老太太，经历这件事整个人老了许多，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一码归一码，我们不怪你，也是我们阿昇识人不清，你们能帮他治疗，承担一切我和他爸很感激。”
这便是齐昇的家人，知书达理，性情温和。
沈漾对此也很满意。
如果晓君嫁过去会很幸福。
独生子，父母是即将要退休的知识分子，事儿少，家庭和睦。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条件啊。
沈晓君和齐家夫妇聊了许久，沈漾留他们一起在附近吃饭，他们拒绝了。
他们太懂礼数，觉得这样不妥。
沈漾也没强求，带着沈晓君出院。
一出门两人碰到了刚下班的季远深。
“季叔叔！”
沈晓君最想感谢的人就是他。
季远深，“哟，出院了。”
“嗯，这些日子谢谢您。”
“客气了，回去了以后也要注意伤口，虽然新皮已经长好了，还是不能碰水。”
“好。”
“齐昇你们也不用担心，有我。”
沈漾，“这次确实多亏了你，等我空了请你去家里吃饭。”
季远深笑，“行，这个我就不拒绝了！”
话说完，季远深的手机来了电话，是陆颂。
沈晓君听得清楚。
“今晚没问题啊。”
“……”
“可以，我带上！”
“……”
“保证没有其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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