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铃声悦耳,平整宽阔的马路上,出现了一行庞大的车队。
一辆驷马车辇被几辆乌篷车簇拥着,其后是一水的木板车,上面塞满了人,蓬头垢面难以分清男女。
他们大多用兽皮裹身,手脚被绳索绑缚住,眼神空洞麻木。
黄叶如蝶群乱舞,随风而落,打在脸上、身上,但他们似是毫无所觉。
只是机械地挪动身子,凑在一起抵御秋寒。
周邑打了一个寒颤,放下窗帘,紧了紧领口,看向身边的老者说道:
“算算时日,快要入冬了。韩伯,你觉得朝歌如何?”
这老者青衣布履,虽作仆人装扮,可面相清奇。
一双眸子幽深难测,须发皆已灰白,皮肤却光润的好似婴孩一般。
听到周邑的话,他只是淡淡一笑,轻吐出几个字:
“繁华,却华而不实。”
周邑动了动身子,叹了口气:“这水泥铺就的道路,几无颠簸之感,可却与我周地无缘。”
“呵呵。”韩伯轻笑,“世子,此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侯爷已得冶铜之法,这才是我周地的希望。”
“韩伯,父亲他……能成功么?”周邑皱眉,眼泛忧色。
韩伯目光闪了闪,叹了口气:“唉……仅凭侯爷自是难成,否则也不会将世子置于险地,要知道,侯爷可是对世子寄予厚望的。”
“我知道……”周邑伤感地低下了头。
韩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怪侯爷,所有的子嗣之中,侯爷最看好的便是你,否则也不会将计划说于你听……”
“临行前,侯爷叮嘱老夫,定要保全世子,大业固然重要,可若没了世子,侯爷怕是要心疼死的。”
一番话说的动情无比,可眼中却无半点波动。
周邑慢慢抬起了头,目光坚定:“韩伯放心,我定会做好这个质子,让商王放下所有戒备。”
韩伯满意地点了点头:“世子,莫要被眼前的繁华蒙蔽,依老夫看,天道在我。”
“请韩伯教我!”周邑拱了拱手。
“自入淇水关始,一路行来,世子可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各地商队云集,繁华之相,实我乃平生仅见。”
“哈哈哈……”韩伯大笑出声,伸手挑开一侧窗帘,“世子请看!”
周邑朝外看去,只见一辆马车超了过去,除此之外并未有什么异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韩伯摇摇头:“世子,莫要看路上的光景,看那农田中人。”
此刻路边的豆田中,几个皮肤黝黑的农人正在劳作。
“韩伯是说那几个农人?”
“然也!”韩伯放下了窗帘,笑道:“世子可觉得眼熟?”
“羌奴?”周邑眼睛一亮,“都说商王以羌奴为民,看样子是真的。”
韩伯讥讽的笑笑:“羌奴为民?世子莫要被假象蒙蔽,老夫一路看来,距朝歌越近,这羌奴越多,何解?”
“这……”周邑摇了摇头。
“世子须知,这羌奴可是外来人,便是以其为民,又岂会优先予其良地?”
“韩伯是说,他们还是奴!”
韩伯笑笑:“世子可知入关之时,老夫花费了多少?”
周邑皱了皱眉:“可是有人讨要好处?”
“呵呵!”韩伯笑着摇头,“非是讨要,而是老夫愿意给的。”
“这是为何?”
“若没好处,便需在关外等候,十枚玉珏便可直入。”
“怎会如此贪婪?”
“贪婪?”韩伯呵呵一笑,“此乃人性,另外那淇水关的武备,世子可有观察?”
周邑眯了眯眼:“兵卒是有的,可是未着甲胄,也未执兵刃,举止与痞汉无异。”
韩伯满意的点点头:“这殷地之人眼中,如今怕是只有一个‘利’字,武备渐已荒废,民风业已糜烂。”
周邑点了点头,面上泛起了一丝喜色。
韩伯说的没错,这朝歌看似繁华,实则空有其表,人人逐利,早已失了其先祖的锐气。
周地虽地处偏远,但民风淳朴,吏治清明,如今又得了冶铜之法,更是如虎添翼。
便如一个精壮的少年,绝非商汤这个虚弱的胖子可比。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轻笑道:
“都说那商王贤明,如此看来也不过如此,当为世人谬传了。”
此话一出,韩伯立时敛起了笑容,正色道:
“世子,莫要小看那商王,商汤三百余年,世家早已成了庞然大物,他不过是想要收拢权利罢了……”
“若其徐徐图之,未必不可行,可其心太急了,这才给了我们机会……”
“其受世家压迫,必心情烦躁,世子日后当以迎合为主,劝其享乐,荒芜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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