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身虽根基受损，恐无大用，但若有机会打那几位没面皮的脸，却还是愿意试上一试的。”
殷受不可置信地看向玉蔓真人，眼底点点星光绽放，汇聚成了璀璨的星河，手却往身旁探去，扯住一片衣襟拽了拽。
“老师，您听到了吗？我没有听错是吧？”
“没听错！”闻太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眼神涣散，分明处在宕机状态。
事态发展到这般状况，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之前愤怒之下，忘记了场合，竟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待意识到不对时，懊悔已经来不及了。
堂堂三朝老臣，成了大嘴巴，泄露了秘密，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不得已之下，只能行冒犯之举，转移玉蔓真人的注意，哪怕丢了面子被打上两下，只要能蒙混过关便好。
谁知这胖老太太不上当，死揪着不放，他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看爱徒的表现了。
然后，爱徒好像要招了，再然后，胖老太太骂街了，一眨眼，胖老太太好像就要入伙儿了……
这世界变化的太快，真是令人目不暇接！
到现在，他都分不清自己的情绪了，是懊恼、担忧、惊愕，还是喜悦。
不过应该是喜悦多些吧，自己虽是宗门出身，但当初也只是一心求道，对于修道界的秘辛不是太了解。
待到出山入世，凡间事务繁杂，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是修道之人了。
而玉蔓真人不同，这胖老太太虽然修炼速度不行，但人家活的时间长啊，尤其是对那些薅她羊毛的圣人，了解的信息肯定比自己多。
这要是能入伙儿，在应对那些圣人手段时，胜率多少能增加几分。
平复了心绪，他很想出声，将这件事情敲定，但看到胖老太太不善的眼神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只能捂嘴轻咳两声，用指导爱徒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咳……，陛下，真人在修道界中，见识广博那是出了名的，若愿闲时指点一二，咳咳……实乃陛下之福也！”
殷受心头大喜，刚刚之所以出声询问，便是想知道闻太师的意见，非是他疑心过重。
实则是事情太大，若仅凭一面之缘便掏心掏肺，那就真成缺心眼儿了。
如果闻太师反对，那么他也有应对之策，只需明说自己得罪过圣人，当面骂过街，对方说想弄死自己。
相信玉蔓真人也无法分辨真假，今后只需大家保持距离即可。
如今得到了闻太师的肯定，那么大家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他激动的伸出双手，却吓了玉蔓真人一激灵。
她将手背在身后，古怪的看了殷受两眼，随即柄柄眼刀直戳闻仲狗贼，将刚刚清醒过来的闻狗贼再次戳懵。
虽然男女有别什么的，在她这里不存在，但这种失礼的行为，她不喜欢。
殷受讪讪的收回双手，尴尬的笑笑，拱手一礼：“前辈勿怪，晚辈也是担心之前伤到了前辈，想看看……呵呵……好心来的……”
这话不管玉蔓真人信不信，反正他信了，随即挺直了身子，正色道：
“承蒙前辈不弃，子受岂有拒绝之理？但前辈本为清净之人，却无端遭受牵累，子受心有不安，还请受此一拜！”
说着，他理了理衣袍，躬身下拜，姿势标准至极。
“陛下，不必如此！”玉蔓真人伸手，扶住了殷受的手臂。
殷受姿势不变，弓着腰：“前辈，此处没有陛下，只有子受，若前辈愿意，子受愿以亲族之礼相待。”
玉蔓真人一怔，清冷的目光变得柔和，慢慢收回了手。
没有了阻拦，殷受郑重地拜了下去，起身后笑容满面：“前辈，今后莫要陛下陛下的称呼了，太过生分！”
“不如直呼子受，或如老师般称受儿也好，前辈以为如何？”
打蛇随棍上，称呼的改变，可以极大的拉近距离，前世他虽是个躺平青年，但基本的做人之道还是明白的。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玉蔓真人听得心中妥帖，脸上的笑容和善，那眼神儿，就像是在看自家晚辈一般。
微微颔首，笑道：“既如此，那老身便托大称一声‘受儿’吧，受儿也莫要再称‘前辈’了，唤一声‘玉婆婆’便好。”
哎呦！
这有些超预期了，殷受不由得愣住了……
爱徒走神了，这不是耽误事儿嘛，一旁的闻太师看得心焦，偷偷戳了殷受一下，小声提醒：
“受儿，婆婆同意了，别欢喜了，莫要失礼！”
直接称呼‘婆婆’，他倒也不觉得别扭，毕竟按岁数来说，人家当祖宗都行。
此时故意说出来，未尝没有缓和关系和赔罪的意思。
谁知玉蔓真人眼一瞪，嫌弃的撇了撇嘴：“与你何干，哼！”
闻太师的表情异常精彩，圆睁的眼中，不解、迷茫、郁闷……种种情绪混杂，满脸的大胡子都炸了起来，跟刺猬似的。
他心中不解，自己也没说错话啊，这胖老太太是吃错药了么？
自己都道过歉了，咋还不依不饶的，刚刚都没说话，便无端地挨了好多眼刀，有啥意见明说不成么？
这也太欺负人了，好歹自己也是大商国师，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心中的火气是噌蹭地上涌，又被强硬的压制下去，脸颊时红时白，好在有胡子挡着，不至于当众失态。
殷受此时清醒了过来，倒也没发现自家师尊的情绪变化，脸上挂着笑，亲昵的唤了一声：“玉婆婆好！”
玉蔓真人满意的点头：“受儿，老身初见你便心中欢喜，或许这便是缘分吧。”
她没有说谎，历经无数岁月，可称阅人无数，殷受给她的感觉不同，以往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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