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礼想到这,麻木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
秦镜语看了他一眼,传音宋裴宁道:“白渝,这位千鹿国太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宋裴宁沉吟了一番,道:“此人乃千鹿国的继承人,与我们立场相对,方才还故意提醒时缺老道,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理应将其斩草除根。可另一方面,我又深知,他虽为鹿业霆的儿子,却并未参与一切。方才所为,也只是为了活命。观其魂色与面相,也不是那等大奸大恶之人。罢了,天道有好生之德,且只废去他的修为,饶他一命吧。”
秦镜语也未反对:“也好。原本我们使计命时缺老道将鹿礼掳来,就是为了斩断鹿业霆的气运之线,加快千鹿国国运的损耗。虽说鹿业霆最后并未选择自己的儿子,而是选择了气运之子时缺老道,可如今时缺老道已死,即使后期鹿业霆成了被吸取气运的那一方,可因着是鹿业霆施术在先,所以他必定也会因此遭受重创。千鹿国灭亡是既定的命运,纵使鹿礼身为千鹿国的继承人,也无法改变分毫。所以就这样吧。”
“崩。”
宋裴宁待要动手,洞口处的阵法就在此时破掉了,山瑜与山璃从外走了进来。
山瑜一进来,便目光直接锁定了鹿礼,朝着秦镜语等人喊了起来:“找到了,就是他!那个被困乾天殿私狱的囚犯。”
说着,它一把掏出怀中的鹿角,道:“快看!这鹿角都烫成这样了!就是他无疑了。”
秦镜语眼眸一眯,偏首看向了鹿礼。宋裴宁见状,适时收回灵力,静立到了一旁。
鹿礼抬眼不经意瞥到山瑜手中的鹿角,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登时燃起了一撮小小的火焰。
“圣角赤禄!”他的声音嘶哑,可众人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激动与不可思议。不过,须臾他又变了目光,警惕地朝秦镜语等人看了过来,“你们是谁?赤禄怎会在你们手中?”
顿了顿,他似是记起什么,探究地朝山瑜望了过去,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小姐,您可是姓秦?”
山瑜被他文绉绉的样子逗到了,笑得花枝乱颤:“喵呜~镜语,你听到了吗?他竟然喊我‘小姐’?哈哈哈不是我说,你一只妖修,怎么还学些凡人称呼?本喵告诉你,姑奶奶我可不是什么‘小姐’。你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本喵,不如唤我‘小仙子’好了,本喵会好好应一声的。哈哈哈”
鹿礼脸上通红一片。
他跟着昭昭在一起时,习惯了这般称呼别人。
他略定了定心神,这次他转头看向了秦镜语,拱手道:“敢问这位道友,您可是姓秦?”
秦镜语看着他身上突然出现的金点,眼眸朝左一瞥,宋裴宁当即眼疾手快地除掉了困住他的透明长盒。
秦镜语点头道:“是。鹿道友认识我?”
鹿礼听到肯定的回答,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但我见过你。只不过,你那时是另外一副模样。”
山瑜停了笑,闻听此言,一整个不相信:“呵!你这小子,编谎话也编个靠谱的喵。你都不认识我们家镜语,且见过的还是她另外一副模样,又怎知此时的她就是彼时的她?”
秦镜语也有些好奇,不由出口问道:“你在何时、何地见过我?”
鹿礼的脸色暗淡:“我在别人的记忆中看见过你。昭昭命那人将赤禄赠予你。”
短短两句毫不连贯的话语,秦镜语却已明了了所有。
她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却还是取过山瑜手中的赤禄,递到了鹿礼面前。
鹿礼站着没动,他似在压抑着某种情绪,眼眸一直低垂着,喑哑了嗓音道:“既是昭昭赠与你的,那它便就是你的了。”
秦镜语没有听他的:“一切皆有定数。赤禄此时回到你手中,乃是天道的旨意,你还是莫要推辞的好。”
鹿礼终于抬起了头:“天道的旨意?”
秦镜语想到那些金点,道:“赤禄之上有一‘泰’卦,乃是六十四卦中最为吉祥之卦。此卦外卦为地,内卦为天,地气下行,天气上升,乃是天地交感,阴阳通泰,大吉大利的象征。”
鹿礼讶异:“泰卦?在何处?为何我没看到?”
秦镜语一笑,没有解释:“在场之人,只有我能看见。鹿礼,赤禄只有交到你的手上,此卦方能应验。如若不信,你尽可一试。”
鹿礼还是有些犹豫。
山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磨蹭什么?”
鹿礼被说的很不好意思,赶紧伸手接过了赤禄。
就在这时,一抹红色流光一闪而逝,突然钻入了鹿礼的眉心之中。
秦镜语望着不间断的金点自对方身上冒出,汇成一条金色的缎带朝着千鹿国王宫的方向延伸过去,当即回头对山瑜道:“山瑜,你送鹿道友一程吧。”
山瑜指了指自己:“我送他?他个大老爷们,还用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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