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给了柯寨主,一杯送到姜映梨跟前。
沈隽意:“……”
“多谢。”
姜映梨刚好扣口渴,喝了两口,觑见沈隽意表情有些奇怪,她笑了笑,将杯子送到他嘴边。
“渴了没?”
沈隽意觑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有。”
“你渴了。”姜映梨替他回答,“喝一口嘛。”
虽然不知为何阿鞠对沈隽意有敌意,但她也不愿意见到沈隽意为此难受。
茶杯抵住他的唇边,沈隽意无奈地低头,喝了一口,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飞快地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阿鞠。
姜映梨垂眸看着空空的杯盏,笑道:“看来你是真渴了。”
柯寨主刚好回神,见到这一幕,忙把自己跟前的杯盏推了过去:“喝我的,我没动呢!”
说着,他扭头瞪向旁边没有眼色的阿鞠,“阿鞠,你怎么倒茶都少倒一杯。连待客之道都不知道了吗?”
阿鞠撇了撇嘴,“我只有一双手啊,寨主,只能端两杯茶。”
“再端一杯来,老子渴了。”柯寨主挥手。
“哦。”他应声退了出去。
姜映梨扬了扬眉,扭头问沈隽意,“阿隽,你们刚才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惹了那位?”
沈隽意莫名其妙,“……我惹他作甚?”
“那他怎生看起来气鼓鼓的?”
“我先前都不曾见过他,怎生知道他为何生气。”
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倒是惹得柯寨主从那股情绪里出来,见得这一幕,忍不住对沈隽意道:“你怎生能这般对你夫人说话?”
沈隽意:“什么?”
“我跟你说,对待夫人就该温柔体贴,就要如春风拂面一般温和,夫人说一你就不能说二的,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还有,不要试图去跟夫人讲道理,夫人说得一切都是对的。最后,夫人就是得疼着宠着的,绝对不要与夫人置气。”
柯寨主显然对此很有经验,几乎是倾囊相授。
讲到最后,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沈隽意:“……”
“我没惹她生气。”
他自问从不曾与姜映梨置气过。
“你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柯寨主点出问题所在。
沈隽意有些困惑,“阿梨非瓷娃娃,莫非还能风一吹就倒了碎了?”
柯寨主:“话不能这般说,这不是瓷不瓷娃娃的问题,而是态度。对,没错,就是态度问题。”
他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个准确的词来形容,连忙端正坐姿,以过来人的姿态来传授经验。
“你娶夫人,她为你操持家务,孝敬父母,生儿育女,让你毫无后顾之忧,让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你该心怀感念才是,如何能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沈隽意闻言,若有所思。
姜映梨在旁边听着不由扬起了眉头,她感慨道:“柯寨主对待夫人,想必是敬中有爱,爱中有敬的。”
“柯夫人遇上寨主,倒也是一桩幸事。”
柯寨主摆了摆手,“她本能嫁给更好的人,嫁给我这样没什么能耐,只有一身蛮力的粗人,也是难为她了。”
“倒不如说,能遇到她,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说着,他的脸上浮起幸福的笑容,低下了头,“更何况,她还给我留下了阿放这样的好孩子。”
“我这辈子最是值得感激上苍的,也就是遇上她们母女了。”
说话间,阿鞠已经重新又送了热茶来。
柯寨主看了他一眼,扭头对沈隽意道:“我让人把你们的东西收拾出来,马车和箱笼都给你们整理好。”
“晚些,晚些我就送你们走。”
阿鞠闻声,忍不住蹙眉道:“寨主,你要把他们都给放了吗?阿幸的伤不知可有反复呐!”
“还有,小寨主还在外头那些人手里。要是放了他们走,他们要是没了顾忌,把小寨主给……”说到这,他咬了咬牙,“我看,不如再缓缓。”
柯寨主皱眉,“我既然应承,那就该说话算话。这件事不必再说,我柯炀虽是个粗人,但也知晓不能食言的,那不是失信于人吗?就是阿放也会骂我的。”
“寨主!”阿鞠喊道。
柯寨主看向沈隽意和姜映梨,“你们先回去吧!”
姜映梨和沈隽意互相对视,颔首道:“寨主是个汉子。”
说完,两人就走了出去,由另外的人带着回了先前关押的屋子。
而他们人一走,阿鞠就再也按捺不住,高声道:“寨主,你不能这般任性。”
“您要放了那位姜大夫,她救了阿幸,我无话可说。但是,那姓沈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放。”
“现在咱们寨子里外都屯了兵将,都是因为他而来,是他哥哥为救他引来的。一旦他被放走,他们为了报复咱们,首先就会拿小寨主开刀。”
“小寨主如今还安全,不就是因为他们顾忌咱们手里的人质吗?”
“没了这些威胁,他们就会杀了小寨主,然后一举攻入寨内。”
“是,您是言而有信的英雄。但是您想过寨子里其他的兄弟吗?就是我们罪有应得,但是其他妇孺老幼呢?”
“稚子何辜啊!他们那些当官的,何曾把我们当成过人,我们就是两脚羊。就算不像是过往缺衣少食的啃噬,但却是在榨干我们!”
“我们曾经过的苦日子,您难道都忘了吗?现在你却还敢信他们……”
说到最后,阿鞠忍不住垂头落泪。
一个大男子汉,哽咽着哭泣,实在是令人感到心酸。
柯寨主静静地听着,许久,他才慢慢地抬起眼,拍了拍阿鞠的肩膀,轻轻道:“对不起。引起你的伤心事了……”
曾经阿鞠也不是孤身一人,他虽父母早逝,但却也有个弟弟相依为命。
最后却在城里被车马撞翻,一命呜呼,阿鞠曾经也去跟县令请求过严查凶手,但那位家中富贵,只贿赂了县令,最后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阿鞠却因为被判了诬告,挨了一顿板子,只能皮开肉绽地拖着弟弟的尸体回来。
之后还因为路滑翻进了河里,是阿幸救了他,却没来得及在湍急的河流里捞出他弟弟的尸体。
这件事村子里的人都是知晓的。
所以,阿鞠对官府之人的痛恨,比他们都要更加强烈。
柯寨主抿了抿唇,“但是,我应承了……你让我想想。”
没了女儿作为诸葛出谋划策,指点迷津,他对处理这些事时,就没那么得心应手了。
阿鞠望着他,眼眶通红,“您得问咱们寨子考虑考虑的。”
柯寨主心中为难,却是蓦地想起一件事,他对上阿鞠的目光,“所以,你是因为这桩事,才对沈公子怀恨在心,再三冷落的?”
阿鞠不否认,“他们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柯寨主张了张口,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今晚阿幸的情况还是得多加注意。姜大夫说,今夜是关键期,若是发热就不好了。”
“我会照看的。”阿鞠颔首,顿了顿,他心中闪过疑惑,还是开口道:“对了,寨主你不觉得奇怪吗?”
“何事奇怪?”
阿鞠说道:“方才咱们进屋子都看到那短箭了,阿幸的伤多复杂难处理,不用咱们多言。”
“但那位姜大夫是空手进去的,她是怎么做到把长箭这般稳当拔出来的?”
“还有阿幸伤口的药……都是极好的。”
柯寨主不以为然,“他们当大夫的总有些咱们不知道的技巧,拔箭也不是多费力的事。”
“我们也不曾搜过她的身,我看她箱笼里有不少药瓶,想来身上也藏了些。”
“这也没什么好奇的。”
阿鞠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皱了皱眉,可看柯寨主根本不在意,余下的话就吞回了腹中。
柯寨主也不敢在这多待,连忙起身道:“那什么,我还有事,先回去了。阿幸若是有情况,你就来知会我。”
说完,他就像是屁股着火般,飞快地离开了。
阿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咬了咬牙,暗暗摇头。
但凡小寨主是个男子,他都不至于这般担心。
先前寨主有意让阿幸娶小寨主,小寨主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是兄妹之情,绝无男女之爱。
阿幸心中虽然难过,但得知小寨主喜欢长相斯文俊秀,学问好的,就说那得是读书人。
而如今恰好是科考在即,不少学子都自官道上京赴考,阿幸就愣是忍着悲痛,建议去官道上蹲守看看。
本来只是个馊主意,想让寨主莫要再整日里跟小寨主过不去吵闹了,结果寨主竟还听进去了。
最后闹出这不可开交的一茬。
那么多的独身学子他不掳,非看上个官宦家的,结果惹来这样儿的祸事。
想到此,阿鞠一时间也不知这事到底是哪个的错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进屋,照看阿幸了。
而这边,姜映梨和沈隽意刚回来,芸娘和姜青檀三人就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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