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和马小玉并肩离开。
骑着马儿,他们沿下山的路一直往下走,身影渐渐为云雾所遮挡。
明月神教的人收殓了同伴的尸首后,也准备离开。
白凤凰与白孔雀站在一块,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再看不见。
“你这蹄子不是吵着闹着,想做人家的小老婆吗?怎么不跟上去?”白凤凰笑道。
“谁吵着闹着了?”
白孔雀白了她一眼,颇为不忿。
可白凤凰还是嬉皮笑脸,继续逗她,“可我看你已经快哭鼻子了。”
“乱讲!乱讲!”
白孔雀气的要锤她,白凤凰跑了一圈后,躲到阿珂的身后,只是同白孔雀拉拉扯扯。
“好啦好啦。”
阿珂也被逗笑,只是尽力在二人之间周旋。
忽然,白孔雀一把搂住阿珂,将手摸到她的肚子上,笑道:“妹妹你这肚子好似鼓鼓的,该不会已怀上了吧?”
阿珂立即双颊通红,摇头道:“哪有这么快?”
“那就是说,你们两个搞在里头咯!”白凤凰也在后头笑道。
“你们!”
意识到自己被套话,阿珂又羞又怒,一时不知道是要帮白凤凰还是白孔雀好,只是跟着她们团团转跑起来,互相追打。
好一会儿,她们才气喘吁吁停下来。
白孔雀这才在逼问下,说出了心里话。
“嗨,当小的就当小的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样的男人,谁不想咯,可谁又比得过人家马姑娘呢?”
白孔雀叹了口气,“马姑娘是那样美丽又强大的女娃儿,女天师来的嘛,我咋个比嘛?还是自己识趣点好噻,免得到头来做了哈麻批,真臊皮哟。”
“你这蹄子,除了想男人,还会做什么?”
白凤凰一把揪住白孔雀的耳朵,叫她眼泪都要流出来,又与白凤凰扭打在一起。
阿珂站在一边,只是笑。
好不容易白孔雀才挣脱出来,拉住阿珂往后头跑。
“走,回寨子去咯!”
阿珂微笑点头,同白孔雀一起跑起来,一下将白凤凰拉开。
“你们这两个蹄子,跑锤子,等等老子噻。”
白凤凰装做恼怒,只是在后头追。
跑了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尹秀消失的方向,忍不住低声道:“嗨,那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想他搞里头,抱个娃娃嘛。”
……
红色的铁浆四处流溢,几乎连岩石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高温,分分开裂。
皇者重罗在铁浆之中咆哮,一半是因为灼烧带来的强烈苦痛,更多的则是内心的不甘。
在铁浆重铸了他的躯体,给他那支离破碎的手镀上一层银色后,皇者重罗那裸露在外,早已破碎的眼球也重新长成。
面甲在最后一刻将那愤怒的眼睛封上,只留下一丝缝隙。
啊!!
皇者重罗一拳砸在石头上,叫那千斤巨石粉碎。
“了空和尚,你不是说过吗?在我这副钢筋铁骨面前,能力敌的只不过三指,为何我却接连失败?”
了空和尚,也就是刘半仙口中的那位南疆大和尚,他微眯着眼睛,形容枯槁,此时也十分地苦恼。
“为什么呢?我也想不明白。”
他叹了口气,“你竟然会落入孔隙之中,而且还遇上了茅山道士的阻击。”
“是茅山派大天师南宫白星!”
皇者重罗咬牙切齿,铁浆随着他的愤怒荡漾起来。
“南宫白星!百年之后,世上竟还有这样的道门强者!这样的人不应早已飞升才是吗?”
“南宫白星吗?不差。”
了空大和尚的脑海里想起了这么一个人,但是已记不清模样。
“我没跟他碰过面,也许是因为王不见王,不过我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传说,传的玄而又玄,大概是他的同道夸大了吧?”
“夸大?”
皇者重罗冷笑,“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怎么会说出夸大这词?你要是见过他,你必定不会这样说,而且也会觉得那些传说其实只是叫他低调了许多而已。”
一想起自己差点死在南宫白星手里,皇者重罗便再也笑不出来,只是继续忍受着铁浆灼烧身躯带来的痛苦。
南宫白星那惊人的压迫力,
了空大和尚见状,又将话头扯到别处,悠悠然讲起了关于玉峰观的故事,他似乎对世上的一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玉峰观里的那两个灵修,其实是一对姐弟来着。
他们小时候便被玉峰观的玉真道人收入座下,在道观中修炼,参悟大道。
玉真道人仙逝之后,留下了经卷和仙丹,这便是我之前跟你讲起过的那两个秘宝。
不过好笑的是,那姐弟原以为经书是留给他们的,打开之后却是无字天书,空白的一片呀。
于是接下来的几百年,他们把仙丹丢在一边,只是不停地转世重修,试图读出上头的经文。”
说着,了空和尚将一块铁锭丢入铁浆之中,看着它逐渐沉没,被高温所软化,溶化,最后也变成了铁浆的一部分,注入皇者重罗身躯之中。
“然而金阳和银月,那对姐弟。”
了空和尚脸色变冷,“他们是为世人所不容的,谈到都嗤之以鼻的,因为他们坏了伦常,越过了血亲之间的大防,与猪狗无异。”
“呵,世人庸俗。”
皇者重罗又笑了起来,“只拘泥小节,不求大道,你们这些和尚和道士,就是被这些什么戒律,规条玩的团团转,到头来修道变成修人,唯唯诺诺的,好似戴了枷锁,有什么意思?
你这样说,我反倒觉得那对修士是有大修行的,叫人不由佩服起来了。
只可惜我未进观中,不能与他们促膝长谈一番啊。”
“你?”
了空和尚冷笑,“你是不在三界之中,又跳出六道之外的僵尸,他们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说起来,我要的东西,你一件都没带回来。”
皇者重罗从铁浆中起身,周身已被修复,那些破碎断裂的经络在铁浆的作用下重组,聚合在一起。
“你不是说了,无字天书吗?那两个修士花了三百年都未参透,我带回来你就能看明白了?”
“我当然可以。”
了空神情坚定,“因为我是命定之人,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便已知道,我会承接天命,在当世超脱,成为佛陀。
这也是我说服法因帮助你的原因啊,皇者重罗。
可你给我的回报呢?我至今还未看到。”
“我已帮你解决了许多棘手的敌人!”
皇者重罗愤怒道:“难道你以为南疆,交趾的那些土司,都是自己消失了不成?”
“你别跟我提那些不相干的。”
了空仍然不满意,“我要的是仙丹和经书,如今两样都没有,你作为僵尸里的皇者,难道这点事也办不到吗?”
轰!
皇者重罗爆发,将铁浆溅起,仿佛要冲天而去。
那星星点点的火星子落在他的身上,燃起缕缕白烟。
了空见他真生气了,语气也缓和下来。
“火气这么大做什么?我又没说你不行。而且我要那仙丹和经书,不也是为了叫你成仙,超脱吗?”
“成仙?”
皇者重罗越发愤怒,“我成什么仙?南宫白星说了,马玲珑已经毁了我的根基,叫我无法成仙了!
而且马玲珑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我是僵尸,为天地所不容的,我成不了仙!”
随着皇者重罗的愤怒之火熊熊燃烧,他那金刚不破的盔甲,竟隐隐又有了要从他身上脱落下来,分崩离析的现象。
了空看着皇者重罗这副模样,心里只觉得更加的不屑。
“南宫白星懂什么?马玲珑又懂什么?他们可以毁了你,然而我也能重铸你,只因天理无常,乾坤未定。
我是窥见了天机的命定之人,我能不比他们清楚?”
“我不管那么多!”
皇者重罗伸手,一团极热的铁浆在他手心里重新凝聚,降温,固化成形,又随着他手心一转,被他捏碎,重新落入铁浆之中,溅起火花。
“再为我做件事!然后我把仙丹和经书都带给你。”
“什么?”了空皱眉。
“杀了马玲珑!把马玲珑的人头带给我!”
皇者重罗的声音越发嘶哑,“我要马!玲!珑!”
“马玲珑已经死了。”
了空重重叹气,只感觉自己是在跟三岁小孩解释,为什么不能摘下天上星星的父亲一样。
“马玲珑是不会死的。她布置了许多计谋对付我!折磨我!
过去的一百年里,她从未想过放了我,一直躲在幕后精心算计,策划,为的就是折磨我,叫我不得安生!
她躲得好啊!叫我一直找不到她,然而她对我的迫害却一刻未停过。
在千佛寺我终于赢了一次,逼得她亲自出手,现身了!
但她不甘心,于是又安排了南宫白星,她的大弟子,来对付我!折辱我!”
“南宫白星是茅山派的,马玲珑是驱魔马家的女天师,两人之间没有师承的。”
了空皱眉,只感觉皇者重罗随时要因为这疯狂的状态,爆体而亡。
“而且我说过马玲珑已经死了,她的尸骨就葬在大马,好好地放在那里,你为什么不去看看?
我已跟你说过许多次,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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