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地面的奥雷拉酒店大厅内。
卢加诺一手牵着正在吃玉米煎饼的路德维希,一手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略有些局促地左顾右盼,从出生到现在,从成为冒险家到跟着卢米安一路南下,他都还没住过这种以“酒店”而非“旅馆”为后缀的地方。
他只是在报纸杂志上看到过,特里尔最有名的香榭大酒店共花费2100万费尔金建成,有800个房间和65个功能厅,最普通的房间,在最平常的时节,都要12费尔金一天,这给当时每周才花35费尔金住旅馆的卢加诺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就是这么一件件来自繁华大都市特里尔的事例刺激,卢加诺才终于鼓起勇气,厚着脸皮,去找卢米安自荐。
他要尽快积累财富,购买魔药材料,晋升“医师”!
他要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
等到真的成了“医师”,他才发现超凡世界有多么广袤,自己不过刚刚入门。
黑色头发微卷,肤色深棕,长相透着点精明感的男性前台用娴熟流利的因蒂斯语对卢加诺道:“你们想要套房,还是普通房间,想要睡床是棺材的,还是普通的”
卢加诺侧过脑袋,望向自己的雇主。
卢米安手里把玩着一根直接用烤制烟叶裹卷成的焦糖色东拜朗烟,将它凑到鼻端,轻轻嗅了一下,闻到了来自烟叶本身、内部香料和各种草药的混合气味。
这有点刺激,颇为馥郁,又让人忍不住想再闻一下。
“套房,普通的,更靠近地面的。”体验过出租棺材这种交通工具的卢米安没有继续睡棺材的想法。
这倒不是他有了心理阴影,而是这玩意儿会影响他对周围的感应,真要遇到了袭击,还会阻碍最初的应对。
听到他的回答,卢加诺悄然松了口气,将雇主的要求转达给了那位男性前台。
“每天8费尔金,需要预付三天的。”那明显是本地土著的男性前台报了价格。
等到卢加诺完成了支付,这位前台望了眼同事们,讨好地说道:“我送你们下去。”
大厅后方有三台机械升降机,卢米安等人进了中间那扇门,将黄铜制成的把手拉到了代表地下第三层的位置。
锁链拉紧,齿轮咬合,各种金属零件开始运转的声音随之响起,而更远处,仿佛有锅炉在燃烧,有白色的雾气在喷薄。
机械升降机开始下行,那土著前台看了路德维希一眼,堆起笑容,对卢米安道:“你们要在派洛斯港定居吗“
“如果需要了解本地文法学校和不同社区的房屋出租情况,都可以找我。”
在他看来,这种带着七八岁小孩到南大陆的人必然是要搬到这边,而不是过来旅行,毕竟孩子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不适合做危险的长途游历。
既然是搬家过来,那就需要租房或者买房,需要选择好的学校,这都是赚钱的机会!
听到“学校”这个单词,正在啃烤玉米棒的路德维希一下停止了咀嚼,似乎觉得手里的食物突然不香了。
卢米安哪猜不到土著前台的心思,但也不介意,反而比较欣赏对方的精明。
他笑了笑道:“先看看,还没确定是否留在派洛斯港。”
这时,机械升降机停在了地下第三层。
卢米安一边走入右侧是房间,左侧是石制围栏和阴冷深谷的过道,一边对那位土著前台道:“你知道蒂扎莫镇吗”
那位土著前台帮卢加诺提上了行李箱,略微弯着腰背,在侧前方引路:“知道,很多绅士喜欢在周末去蒂扎莫做丛林狩猎。“
“那边的丛林内还有不少以前贵族留下的秘密神庙和陵寝,您要是去玩,千万不要深入,那里的原始部落又野蛮又凶残。”
卢米安轻轻颔首,未做进一步的追问,等抵达了7号套房,进了客厅,才随意掏出1费尔金的银币丢给那名土著前台:“你叫什么名字”
那前台一脸惊喜:“您可以称呼我罗恩。”
卢米安笑了起来:“之后可能会经常麻烦你,比如,最近的、比较好的酒吧叫什么,在哪里”
罗恩摸着手里那枚银币,堆起笑容道:“向您提供帮助是我的荣幸。”
“您可以去‘食人花’酒吧,那里是用因蒂斯语交流的,就在我们酒店后面那条街上。”
卢米安吩咐了卢加诺几句,和罗恩一起离开房间,等待着其中一台机械升降机上来。
他们进入时,里面已经站着一名男子。
那男子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套着多有褶皱的衬衫和长裤。
卢米安瞄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链条收紧的动静和还算稳定的上提中,机械升降机回到了地面。
等到那名眼神空洞的男子走出厢门,与自己两人拉开了距离,罗恩凑近卢米安,低声说道:“我刚才还想提醒您假装没有看见那位客人。”
“他是谁”卢米安随口问道。
罗恩左右看了一眼,压着嗓音道:“他住在地下第十八层的套房内,是伊维利斯塔先生的仆人。“
“那位先生的仆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当然不正常,那是会走路的死尸……卢米安腹诽了一句。
他刚才已经凝望过那位仆人,发现对方的命运一片黑暗,属于逝者。
在曾经崇拜“死神”的国度遇到这种事情,卢米安一点也不惊愕。
他都见过“血皇帝”的残影了,这种活尸算什么 还残留着闷热感的傍晚,卢米安绕过奥雷拉酒店所在的人造深谷,进了一条他拼不出读音的街道,找到了画着夸张食人花的酒吧。
他戴上了金黄色的草帽,将之前在酒店大厅内买的东拜朗烟点燃,叼在了嘴里。
咳咳咳!
卢米安很快咳嗽了起来,鼻子内喷出了两股白烟。
他本来想的是以抽东拜朗烟这个行为展现自己是一个阅历丰富的冒险家,但没料到东拜朗烟会如此刺激,让之前几乎没怎么抽过烟的他有点承受不住。
在科尔杜村有各种廉价的酒,但没有烟卖,卢米安只见过蓬斯贝内和路易斯隆德等少数几个人抽。
灭掉那根东拜朗烟,将它丢入垃圾桶后,卢米安进了酒吧,熟练地靠近吧台,拉过一张高脚凳坐下。
他感受到口腔内残余的烟味,决定先喝点温和的,于是敲了敲吧台的桌面,用因蒂斯语道:“一杯糖酒,普通的那种。”
“10个里克。”酒保是个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的本地男子,因蒂斯语带着明显的口音。
卢米安付了钱,等着酒保倒酒时,自然地环顾了一圈,发现没一个人注视自己,而酒吧墙上贴着的通缉令只有那么十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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