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六点钟响,卢米安翻身坐起,拉开了窗帘。
柔和的光芒照入了房间,让死寂了一晚的环境重新变得生动。
卢米安揉了揉脸,简单做了洗漱,解决了个人问题。
他换了身衣物,一路下行,离开金鸡旅馆,绕行至白外套街,进了租下来的那个安全屋。
卢米安随即翻看起了奥萝尔那些巫术笔记,希望能在有了新的情报后,从中发现之前未能察觉到的问题。
奥萝尔巫术笔记内记载的东西主要分为三种:一是偏常识性的神秘学知识,包括所有途径的名称、部分序列的情况、仪式魔法的基础、象征元素的作用、几门超自然语言的发音和含义等;
二是对神秘学知识和本身能力的具体应用,这有大量的思考,有记录下来或者买来的许多法术,有对诅咒的预防等;
三是零碎、不成体系、较为怪异的知识和异闻,这有的来自隐匿贤者的灌输,有的源于卷毛狒狒研究会内部成员之间的交流。
这三种内容没有分门别类地记载于不同的笔记上,而是按照奥萝尔获得它们的顺序,依时间的先后,交错着存在。
对卢米安来说,最困难的是第二种,什么“照明术”、“除草术”、“驱邪术”、“唤魂术”、“闪电术”、“造风术”、“力场之手”等“巫师”法术,一个比一个难以弄懂,毕竟他现在既没有完全掌握所有基础性的神秘学知识,又缺乏施放法术的非凡能力支撑。
相比较而言,对于仪式魔法的相关内容,成为“托钵僧侣”后,他无论理解、学习还是掌握,都轻松了不少。
卢米安还注意到,姐姐并没有将“非凡特性守恒定律”等底层规则写到笔记上。
不过这也很正常,类似的定律数量稀少,容易记忆很难遗忘,不需要再额外记录。
翻看了近一上午,卢米安没有找到值得怀疑的地方,倒是又积累了一堆需要请教他人的问题。
他缓慢地吐了口气,将记录疑难的几页纸张折好,塞入衣兜,离开了这处安全屋。
往市场大道走去的途中,卢米安看到了好几个投票点,身着制服的警察、全幅武装的宪兵竭力维持着秩序,让排成长队的人们依次将选票放入木箱内。
虽然已经从加德纳。马丁那里拿到了新的身份证明,摇身一变为在市场区生活了近两年的夏尔。杜布瓦,拥有了投票权,但卢米安根本没去登记,不想掺合国会议员的选举。
走了一截,一名报童奔跑过来,将手里拿着的一叠白纸哗啦抛向了半空。
卢米安看到不少行人捡起了那些白纸,阅读得很认真,也弯下腰背,拾取了就在自己脚旁的一份。
那白纸上印着几排因蒂斯文,语法简单,通俗易懂:“于格。阿图瓦是叛徒。”他在几年前和鲁恩王国的战争里,抛弃部队逃离,让许多人的父亲、哥哥、弟弟、丈夫、儿子再也没能回来。
“他参与国会议员选举得到了鲁恩王国的暗中支持。”
卢米安看完之后,忍不住“哟”了一声。
他记得在于格。阿图瓦的宣传海报上,有强调他的服役经历,他一直成长为少校才离开军队,转入政坛,从国会助理秘书做起。
“这是昨天开票的结果不理想,某位候选人开始做最后的努力?”卢米安思忖之中,几名疑似黑帮打手的男子一路过来,收缴起行人手中的传单。打骂并用,而附近的警察们仿佛没有看见。
卢米安抬起脑袋,望了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个:那是毒刺帮的成员,之前分别跟着马格特和威尔逊到过金鸡旅馆。
“混蛋,这是你能看的吗?”
“你这个麻风病人,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母狗养的,你想让我动手吗?”
毒刺帮那几名成员一路来到了卢米安面前,他们正待像刚才那样,一把抢过传单,突然看见了那头金中带黑的短发。
卢米安露出了笑容。
夏尔!那几名毒刺帮成员条件反射般转过身体,试图狂奔而逃。
卢米安顺势抬脚,狠狠踹在了其中一个黑帮打手的屁股上,踹的他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地。
“怎么,不认识你们爷爷了?”他骂了一句,看着摔倒的毒刺帮成员连滚带爬异常狼狈地逃远,未做追赶。
卢米安将手里的传单扔掉,漫步般走回了微风舞厅。
刚一入门,路易斯就带着萨科塔迎了过来,开口说道:“头儿,查理昨晚辞去了侍者的工作,只要了一周的薪水。”
“我知道。”卢米安平静的回应。
路易斯还记得前天晚上头儿带走查理又回来找他的事情,而查理很快就辞职离开了。这让他觉得这里面肯定藏着一些秘密,但又不敢打听。
卢米安看了路易斯一眼,边往二楼咖啡馆走去,边随口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27。”路易斯不明白头儿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卢米安几乎没做什么思考,想到就问:“结婚了吗,有孩子吗?”
“还没有。”路易斯略感尴尬地笑道,“我打算等自己更成熟一点再结婚。”
他这是觉得自己虽然摆脱了底层黑帮打手的命运,成为了头目的保镖,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被人打死在了街头,但这样的生活依旧危险。
他可不想刚结婚,生了孩子,就便宜别的男人。
卢米安点了点头:“你得多考虑自己的未来了,我认识的另一个路易斯,都有好几个孩子了。”
路易斯敷衍了两句,觉得头儿今天没有话题却强行聊天,仿佛在以此证明什么。
芙兰卡没有和加德纳。马丁一起共进午餐,在12点前就回了白外套街3号。
她看见客卧的房门紧紧关着,略感疑惑地拧动把手,将它推开。
简娜穿着睡衣和睡裤,拥着被子,侧身睡的正香。
察觉到动静,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望向门口。
“还在睡啊?”芙兰卡笑着问道。
最近不用去老鸽笼学表演,就这么放纵自我?
简娜拢了下棕黄的头发,咕哝了一句:“都怪夏尔,折腾到半夜。”
“…”芙兰卡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简娜继续说道:“他昨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情绪和状态都不太对,我怕他出什么意外,一直跟着他,等他进了金鸡旅馆,睡到了床上,才回来休息。”
芙兰卡舒了口气,关切说道:“具体讲讲。”
简娜从自己结束演唱,出了微风舞厅,看见卢米安在路旁坐着淋雨开始。一直讲到他用别人无法想象的“办法”帮加布里埃尔争取到了签署剧本合约的机会,末了道:“艹,那个时候都快三点了,他才愿意回房间睡觉,困死我了!”
芙兰卡安静听完,有点担忧地说道:“他这种状态,很少见啊…”
说到这里,芙兰卡一下停住。她记起卢米安还在定期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那样的状态,也许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他昨晚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我等会去找他问问看。”将卢米安说成是自己的亲戚后,芙兰卡不再于简娜面前掩饰自己和卢米安有较为密切的关系。
简娜点了点头:“你说话注意一点,不要刺激到他。”
舞厅二楼,卢米安那间办公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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