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平阳赋 > 第761章 祸事临门何解
    荣庆堂内,

    气氛刚松下来,复又紧张起来,一波三折,

    众人看向那过来报信的婆子,贾母苍老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诧异,喃喃问道:

    “这时候,宫里来人上府上做什么?”

    心道,难道是因为那日闹得笑话,不应该啊,就算是顺天府想找麻烦,也不会先闹到天家那里,再说了,除了闹事的两个小崽子,其余人都放了回来,说明徐大人本意,不想闹大,会是什么呢,

    王夫人在一旁坐着,面色澹漠,本还轻松的面容上,听着这话,似是同样想到了这一层,心头不由“咯噔”一下,转眸打量向那婆子,一颗心倒也随着手中的佛珠,齐齐攥紧了起来,不会是宝玉在宫里面出了事吧。

    堂内在座的人可能有些不明白,烦躁中带着许些不安的焦躁,让人心中难受不已,薛姨妈紧挨王夫人身旁的绣墩上坐着,一张丰润、白净的脸盘上,疑色在眼角皱纹的沟壑中聚起,却有些看不懂门道,只得转眼瞧向自家女儿宝钗。

    宝钗察觉到自家母亲目光,只是轻轻摇头,柳叶细眉下,水润杏眸中见着丝丝讶异,这几日,她倒并未听到荣国府还有其他的事?想了想,也就是宁国府还有贾家族人闹的事,哪里还有其他的。

    凤姐听了叙话声,明艳动人的少妇脸上,讶色密布,心头也涌起如贾母一般的猜测,许些事,传到了宫里。

    至于问罪或者嘉奖的圣旨?

    都有些不明所以,问罪也不是这个时候,嘉奖又从何说起,贾家一直都是安稳行事,靠着王家和近来的侯府,不说声势大振,却也锦上添花,宁国府那边更是不动分毫,所以一时间狐疑,

    这会子,黛玉、探春、湘云也凝睇而望,瞧着那报信的婆子,却从其惶惧的眼神中,渐渐察觉出一些端倪。

    林黛玉虽不说话,但是那玉容偏头看了过来,端茶碗的纤纤玉手悬在半空,一双见着恬静、澹然的细眸,滚露深思。

    “林姐姐,你说会是什么事?”

    惜春还小,坐不住,瞧见此事,忍不住好奇,小声偷偷问了一声,林黛玉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无非想来是前些日子的事,话又说回来,宫里来人斥责,也不是如此啊。”

    林黛玉的话,三春具是听到,更有些不解,那不是斥责,还能是嘉奖了。

    就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贾母也瞧见了婆子不淡定的眼神,问道;

    “出了何事?”

    却见那婆子忽地拿一双略显“惊慌”的目光,投向老太君,哆哆嗦嗦的说道。

    “老太太,宫里天使,说要宁国府什么,还要宣旨结案。”

    那婆子一言既出,几如石破天惊,平地生雷,在荣庆堂中掀起轩然大波。

    “啪嗒!”

    贾母手中茶盅,倏然落地,一时间,瓷片碎得到处都是,茶水横流,地毯上浸着大片带着茶叶的水痕,在红白相映的地毯上,污迹刺目。

    “什么,这么快。”

    二太太王夫人和大太太邢夫人,具是有些不可思议,这才几天,就要处置宁国府,不是才刚刚审了一次,就要结案了,

    王熙凤丰润、妍美的脸蛋儿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旋即转眸看向一旁的探春,却见探春脸上同样满是不解神色。

    宝钗和黛玉,蹙了蹙柳叶细眉,心头涌起阵阵狐疑。

    贾母惊闻噩耗,如遭雷殛,苍老身形摇晃了下,身旁的鸳鸯和琥珀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

    倒是将那婆子吓得一缩脖子,连忙垂下头来。

    贾母急声问道:

    “宫里为何要要这么着急宣判,贾珍就算是有罪,也不至于没有查明就结案啊?”

    难道在家吃喝享乐,安享尊荣,这也犯了国法?

    天家不念旧情?

    而正在众人说话的空档,忽然屏风后有婆子低声喊着,

    “老太太,太太,二老爷来了。”

    分明是贾政在前院外书房中,与一众清客相公闲谈着,骤然听到宫中天使至荣府传旨。

    贾政径直从外书房与一众清客中离身,先前往花厅见到宫里来的云公公,听其简单叙说经过,心头大惊,随即神色匆匆地来到荣庆堂来见贾母。

    寻了众人好接旨,并且在外,贾赦也慌乱的收拾一番,正在着急赶来,让丫鬟先给云公公端茶递水,

    “母亲。”

    屏风处,

    一身蓝黑色短领长袍,头戴士子方巾的贾政,心头沉重地走进荣庆堂,往日儒雅白净的面皮,见着惶恐惧怕之色,不等贾母发问,就急声道:

    “母亲,养心殿的云公公,就在荣禧堂等着传旨,大哥在那接待呢。”

    “有没有说什么事儿?”

    贾母说话间,上前抓住贾政的胳膊,苍老面容上满是急迫,旋即又问道:

    “其他各府可有信传来?”

    王夫人、薛姨妈、邢夫人等人也看向贾政,期望能从贾政脸上神色中读到一些向好面来。

    听到贾母提及其他各府,宝钗心头微动,水露杏眸盈盈如水,望向贾政。

    也不知侯府知不知道这些事,或许是天家故意瞒着呢,恩科才过去一天的时间。

    王熙凤云岚出岫的眉眼,笼上一层忧切。

    探春、黛玉同样蹙眉,凝神静听贾政言语。

    至于荣荣禧堂的贾赦,此刻已面如死灰,心头一时间涌起各种猜测,贾珍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诏狱岂是那么好进的。

    不怪贾赦如此想,毕竟,文官中,早就对宁国府所作所为恨之入骨,惊动上天,获罪于京城,算是大逆不道啊。

    急匆匆赶来,也是无言以对!

    贾政目光复杂地瞥了眼贾母,叹道:

    “母亲,珍哥儿的事拖了那么久,所有事情早就查有实证,虽然妖道没抓到,可是那妖道被太平教的人救走,乃是皇城司的人亲眼所见,还死了好些人,文官那边,严从再次上书,要严惩宁国府贾珍,文官大多都支持,所以现在天使就在花厅外传旨。”

    此言一出,贾母心头就是一沉,苍老的嘴唇蠕动着,惊声道:

    “严从,妖道,太平教。”

    如今朝廷上下,乃至于整个京城百姓,谁不知道,太平教乃是朝廷心腹大患,欲除之后快,贾珍参合进去,九死一生。

    太平教三个字,落在众人耳畔,心头无不一惊。

    “母亲,宫里天使还在荣禧堂等着,让大哥暂代贾家全族先去接旨,如是怠慢,不定有不测之祸。”

    贾政面色愁闷,开口道。

    贾母紧紧盯着贾政,拐杖勐砸地面,斥骂道:

    “贾家是一体,他何德何能,能代表全族,如今有了机会,竟然还是这样不体面!”

    因为武皇一直没有理会宁国府的事,具体如何处置,比如褫夺爵位、下狱论死,再加上贾政所言,和早已经商讨的,贾母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或者说,早有定论。

    祖宗的爵位要是保不住,这才是天大的事,至于最后,贾珍下诏狱论死,竟然还排在后面。

    贾母长续短叹道:

    “这可如何是好啊。”

    见贾母神色不对,贾政面带担忧,哀声说道:

    “母亲,还请保重身子啊,珍哥儿案子,由宫里处置。”

    “既然如此,其他人留下,你二人同去接旨,”

    贾母闻言,不等贾政继续劝着,连忙摆手把贾政往外赶。

    贾政见此,长叹一声,也不多言,转身向着外面随行去。

    不提荣庆堂中,一片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荣禧堂内,

    云公公坐在那安稳着喝着茶水,贾赦站在一旁陪着,

    堂外,

    一众衣衫鲜丽、身量高大的皇城司近卫,持刃在外相候,腰悬宝刀,在廊檐之下列成几队,不避风雨,许是身经百战,神情就多见阴狠。

    而轩敞、雅致的厅中,云公公静静坐在楠木椅子上,并未碰小几上的糕点,而是抬起颌下无须的阴柔面容,打量着高悬的赤金青龙大匾,其上赫然题有太祖御笔“荣禧堂”三个大字,一旁还列着“某年某月某日书”。

    哪怕不是头一次过来传旨,也为这等累世公侯的底蕴,感慨不已,荣国府体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只是宁国府,算是败了,

    “如此钟鸣鼎食之家,世受皇恩,却不知珍惜,非要以身试法,以致身陷囹圄,何苦来哉?”

    云公公瞧了四下,心思电转之间,就将某种情绪驱逐,心头反而响起一声嗤笑。

    就在云公公思绪纷飞之时,只听到沉重而杂乱的跫音,由远及近,只见贾政,一人进入厅中,站在贾赦身边,二人,一个脸色仓惶,一个脸色灰败。

    见正主来了,云公公不再等候,

    “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工部郎中贾政,并同接旨。”

    云公公起得身来,拿出圣旨转过身,冷冷高喝了一声。

    贾赦愣怔了下,眼眸低垂,撩开前袍,就在荣禧堂,当初两任荣国公会客宴饮之地,跪将下来,头颅紧紧垂下。

    “臣,贾赦,接旨。”

    贾政在一旁,一同跪将下来。

    “下官接旨。”

    因是问罪圣旨,内监中官自也不会允其再寻蒲团,恭听圣旨。

    彼时,

    外间雾气朦胧,天色阴沉,愈发阴沉的紧了,好似是要下雨一般,刚刚还晴空万里,瞬间就变了颜色,风吹着门窗声,落在贾赦与贾政耳畔,时间都恍若漫长了许多。

    云公公高喊:

    “奉上御,贾珍身为三品爵威烈将军,深辜朕望,贾珍父子,目无君上,枉顾天恩,危害朝廷社稷,信奉妖道,窃取朝廷气运,引发京城之异象,罪大恶极,处以极刑,以正天恩,另,宁国府乃是朝廷勋贵,有恩于朝廷,不忍爵位断送,让贾家族人另选一人,过继宁国府一脉,继承爵位,品级不变,留下恩惠,钦此。”

    因为事涉勋贵,牵扯众多,武皇周世宏也算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定了罪,留了恩。

    贾赦手足冰凉,听着圣旨所言,只觉字字犹如千钧,压得喘不过气,拜着,声音艰涩道:

    “臣,替宁国府接旨,谨遵圣谕。”

    “下官领旨谢恩,”

    贾政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贾珍父子会断送性命,复又想到,宁国府爵位未丢,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云公公尖锐、阴柔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有几分诡谲,环顾左右,道:

    “贾恩侯,接旨吧。”

    说完就把圣旨递了过去,贾赦颤颤巍巍的伸手,把圣旨接过来,靠着贾政搀扶,才得以起身。

    贾赦面色苍白,如丧考妣,嘴巴无意识翕动,但却一个字都发不出,起身后,想到贾珍还和自己有商队,准备北地走私的事,心中一惊,急声问道;

    “云公公,此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贾珍是听信谗言,所以才误入歧途,可否有条活路”

    “贾恩侯,宁国府的事,荣国府可别说一点信都不知道,妖道霍乱国公府,贾恩侯竟然不过问阻止,是不是也有失察之罪,”

    云公公细长的眸子,打量着贾赦,补充道;

    “要不是有着洛云侯的一丝颜面,荣国府的斥责,也少不了的。”

    闻听洛云侯之信,贾赦激灵灵一个冷颤,好似大梦初醒,向着一旁的贾政,急声说道:

    “侯爷还在监考,他还是主审官,宁国府的案子,是不是要过问一番,救他一救。”

    贾政看着已是六神无主、慌不择言的贾赦,暗暗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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