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的对峙后，殷仲则冷哼了一声。
他目光好似两把刀子般射向楚陵：“实力倒是不错，怪不得如此嚣张，但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此刻不但重伤未愈，而且还神魂受创。就算我是强弩之末，可你也发挥不出真实实力的一半。”
“废话真多。”
幽蓝的月光照在身上，少年双手手腕间各出现一柄泛着冷光的森寒血刃。
见到那对血刃，殷仲则瞳孔皱缩。
“炙炎晗灵刃！？”
“既然你身上已经有此神器，还要开元逐月弓做什么？”
“谁会嫌弃自己身上宝贝多？”
楚陵勾了勾唇，讽刺道：“前辈，你是灵力散尽，所以人也变傻了吗？”
殷仲则：“……”
丰汐的本命神魂保留了记忆和修为，但本尊资质极差，弱到让人吐血，说句难听的，没有奇遇的情况下，她再刻苦也是杯水车薪，修炼十日抵不上那些天才一日之功。
然而君陵正好相反。
本命神魂既没记忆，也没修为，可本尊强到不可思议。以他的资质实力，若能专注修炼，就算是只半魔，最迟两百岁，必定飞升。
放着近在眼前的坦途不走，偏要费尽心机收集神器，甚至不惜把自己弄到遍体鳞伤，连神魂受损亦在所不惜，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殷仲则的目光自悬浮在半空中的月影之轮移到楚陵腕间的炙炎晗灵刃上，仿佛有什么在心头一闪而过。
他不由狠狠皱了眉。
须臾后，殷仲则厉声道：“不对，莫非你是想要——！”
“砰——！”
话没说完，炙炎晗灵刃上爆发出一阵刺目红光，“噗嗤”刺入了殷仲则身体。
与开元逐月弓一样，炙炎晗灵刃同样可以伤及神魂。
滚烫的灼烧感霎时间传遍四肢百骸，殷仲则蓦地瞪大了眼睛。
楚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毫无起伏的道：“好走不送。”
真心实意想杀一个人的时候，连说话的机会都不要留给对方。
这才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
殷仲则：“……”
殷仲则猛地咳出几口血，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整个灵犀阁中的神兵都微微震颤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底曾经是渡劫期的大能，即便再虚弱也有威势在。
近乎疯狂的笑声中，殷仲则伸出手抓住了刺入身体的炙炎晗灵刃，力气之大，几乎让少年身体不可抑制的踉跄了一下。
楚陵：“……！？”
少年眸色深沉，眼睛成了一汪血色的寒潭。
殷仲则冷冷道：“小子，如今尹景昆和沈如眉已死，我大仇得报，早就已经心愿得偿，但老子一世英雄，岂可为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所制，你想要得到开元逐月弓，那是痴心妄想！”
“不管你身后之人是谁，你与他所图谋之事，必然落空！哈哈哈！”
楚陵眉目如浸霜雪，手上蓦地用力，炙炎晗灵刃向前刺入半寸。
“砰——！”
与此同时，殷仲则的身体轰然炸开。
巨大灵流冲击之下，楚陵有些痛苦的半跪在了地上。
…………
灵力不收回，金光便依旧在指尖流转。
长睫颤了颤，顾宴疏垂下眸，盯着少女的眼睛，淡淡道：“师妹，该放手了。”
但是楚云汐没有回答。
空着的左手摊开，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瓣。须臾后，花瓣碎成了怎么也抓不住的细粉。
少女笑了一声：“恭喜顾师兄。”
顾宴疏轻声道：“多谢。”
一句没头没尾的“恭喜”。
一句不问缘由的“多谢”。
停顿片刻，顾宴疏亦笑了。
他仰头望向天空：“不，应该说……是同喜。”
话音落下，“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竟然再次乌云密布起来。
江问轩跑过来：“顾师兄，你要突破出窍了？”
顾宴疏微微颔首。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云汐。”
江问轩愣了下。
他下意识看向楚云汐，果然见到少女原本只有筑基一重境的修为如今竟稳稳停在了筑基十重境，半步金丹的程度。
十五岁的炼气，修真界一抓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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