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面色阴晴不定,似是有着几分犹豫和挣扎,缓声道:“那我该怎么做,还请陈兄教我!”
陈休轻轻抚摸着太师椅上的貂皮,不答反问,淡笑开口:“世民,可有兴趣,成为这大唐帝国的主宰?”
“帝王之心,世民早存于心!只是,如今的我,连储君都算不上,更有爹爹和兄长在上,怕是前途十分渺茫。”李世民微微沉默,低沉的话语间有着无尽的不甘,他的拳头下意识地攥紧了几分!
陈休双手交叉,目光深邃,略显玩味地道:“我且问你,而今的天下,是否称得上四海晏平,海清宇靖?”
李世民轻轻叹了口气,眸子落于前方的千里江山图卷之上,目光幽暗而晦涩,缓缓道:“称不上,远远称不上!!辽东之地,有着天妖大乱,食人无数;南疆有着蛊神即将复苏,瘟疫横行;西北之所,幽冥鬼域尚存!江湖之中,也有九大邪道合盟,无生教猖獗,西域诸国也是难以安分。市井草堂之中,百姓依旧民不聊生,物价高昂,食不果腹,衣不保暖,更有诸多的贫民鬻儿卖女!!这样的天下,如何称之为安定?”
陈休轻笑一声,意味深长般开口:“没错!天下不安,百姓不宁!但如此混乱的天下,就是你的第一筹码啊!如今的李渊,为什么如此不待见你,不惜利用你去制衡李建成,却还要加封你为天策上将军呢??为什么如今的关陇李氏一脉,如此憎恶你,又那般忌惮着你,却还是任由你统帅近乎百万大军呢?因为,他们需要你,他们需要利用你的才能去替他们荡平乱世,一统天下!”
李世民的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缓缓道:“陈兄,天下安定,百姓太平,此为世民之心愿!哪怕被利用,哪怕以后,他们不再需要天策上将军,只需要一个二公子李世民,我也认了!!”
陈休嗤笑一声,话语间有着几分讥讽:“世民,你不会觉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吧?你想的太简单了!”
李世民的眸子陡然变幻,厉声道:“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休慢慢悠悠地翘起脚,轻蔑一笑:“我说过的吧,如今的你,无论是声名还是江湖上的地位,都远在李建成之上,甚至还在李渊之上!江湖的诸多凡夫俗子心中,更是只知秦王李世民,而不知大唐王李渊!!功高盖主的下场,从来都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李世民握紧的拳头在剧烈颤抖,艰难无比地道:“陈兄,你有些太夸张了吧?”
“夸张吗?我觉得不夸张!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前朝的昏君可以为了帝王之位,杀父灭兄!你,真的不怕李渊做出同样的事吗?”陈休的话语似是一口利剑,斩入李世民的心灵深处。
“我,我”李世民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挣扎之意。
“更何况,现在的你,是天策上将军,是赐予九锡的秦王,是手掌大唐百万雄师的一等王侯!天下军伍,皆尊秦王之命!这么大的军权,哪怕李渊放心,关陇李氏那几位看不惯你的老狗也不会放心,李渊的那几位和李建成、李元吉有着密切联系的妃子也不会放心!若是他们再吹吹风,再造谣几句,以李渊的多疑之心,你觉得会是如何?还有,天策府的诸位将军,他们可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才跟着你的!万一,你真的大难临头,你觉得他们会好过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考虑吧?”陈休的一字一句,如重锤般砸在了李世民的胸口,让他感受到了极致的压迫!
是啊,即使爹爹相信我,那又如何 三人都能成虎,众口亦能烁金。
我不能将自己的性命,依托于他人的手中!!
李世民的眸子陡然变幻,似是下定了决心,他的眼间多了几分狰狞之色,冷声道:“陈兄,还请指条明路!世民定有重谢!”
陈休露出一抹幽深的笑容:“看来你想通了啊?”
“对!我不能将自己的性命,天策府众将的性命,寄托于爹爹的善心之上!”李世民的话语间有几分果决。
陈休露出几分狠辣的笑容,缓缓道:“现在醒悟,还不算晚!!天下依旧有着纷乱,这就是你的筹码!如今,朝廷想要征伐各地,无论是南疆,还是西域诸国,都少不得你的麾下铁骑。这,就是你谈判的资本!你可以借此要挟李渊,向他提出请求。储君也好,私兵也罢,直接逼宫!若是不答应的话,那么,你可以让朝廷另请高明!而后,传令于天策府,让他们吩咐下面的大军,无论朝廷派遣的大将是谁,都不要听令!”
“可是,大哥的手上,也有佛门的私兵。”李世民缓声道。
陈休的眸间有着狠戾之色浮现,玩味地道:“放心吧,我会阻拦他们的!除了你,谁都无法活着走出长安!”
话语之间,恐怖的气息迸发,山海般的威压,甚至让天地都为之变色。
李世民颤声道:“陈,陈兄!你踏入法身境了?”
“上古巫族的道路,肉身成圣!不算法身境,但是法身在前,也足以抗衡!”陈休淡声开口。
呼——
李世民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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