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真的不后悔么?”姜天河邪邪笑起来。
这副年幼的躯体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唇齿间早已鲜血淋漓。
“你本就活不了多久,就连朝生暮死的虫子也知道及时行乐,”姜天河双瞳如烛,“而你既得不到自己爱的人,还要受到生命和肉体上的煎熬。
一个男人每天十一点前按时睡觉,不喝酒,烟也很少抽据我所知你唯一勉强算是爱好的东西是看雨,雨有什么好看的?哪怕和圣物研究院那帮宅男打打游戏也好,是真是搞不懂你这种人在想什么。”
代行官会在执行任务前收到一份受审者的详细材料,侧重囊括了性格、爱好、倾向等信息,以便他们充分了解自己要处理的对象。
姜天河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读完了江洋的材料就扔在一边。
倒不是因为他一目十行,而是因为江洋的材料实在太过无趣。
一个每天按部就班,沉默寡言的男人,简单无聊得就像几行无限循环的代码,你只需要按同一个模板就能把他剩余的人生给写出来。
江洋沉默地挥着刀,姜天河以流火长刃被动接应,黑银两色的刀身交织在一起如火如荼。
突然间,他以极快地速度以刀驻地稳下身形,飞沙走石间姜天河一愣,悬在半空的流火长刃正要往下砍去,却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排斥开来!
江洋半跪在地,眼中的暗红汹涌窜动,砂石与火焰腾空了,它们混杂在一起围绕着江洋高速旋转,隐约勾勒出一个半球形的空间。
诸魔禁域的范围正在扩大!
“我最不怕的事情就是跟人拼契约!”姜天河狂笑着大吼,“红!莲!狱!”
刹那间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从姜天河清瘦的身体中爆发出来,他伸手摊掌,然后猛地握拳!
江洋周围的骸骨与金属在毫秒间被压缩成致密的黑点紧接着引爆,江洋被爆炸的光湮没了,刺眼的光亮宛若无数颗太阳在燃烧!
恐怖的爆响不绝于耳,江洋横刀于胸前猛地抬头,在他的视野里,庞杂的火元素在诸魔禁域的屏障上击出了一个又一个密集的光点,如同骤雨打在平静的湖面。
这些火元素激荡在诸魔禁域之上产生的能量,有一部分会被原封不动地反弹回去形成二次伤害,但这几乎对现在的姜天河不起作用。
姜天河这次的攻势比之前都要猛烈。
虽然战场上一直有火焰在燃烧,但那些火焰都是红莲狱释放的次生物,红莲狱最可怕的一是毫无征兆的爆炸,二是难以遏制的火势。
这样纯粹破坏和毁灭的契约,简直就是为了将持有它的人变成杀戮机器而生的。
姜天河说得对,用契约对轰是红莲狱的优势,也是这份契约正确的使用方式。
但他不是要跟姜天河拼契约,他只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姜天河已经是‘信徒’了,踏上恶魔路径的人对契约的耐受不是他一张白板能比的。
姜天河各方面的上限都要高出他许多,江洋拼杀的风格虽然刚猛,但目的是为了快速取胜。
世界上的确存在绝对防御的说法,但真正的绝对防御换来的代价是无法做出任何进攻,江洋之所以能够在诸魔禁域生效时出刀,是因为他对诸魔禁域有极高的掌控程度。
那层坚固的屏障既可以贴着他的周身如同一层薄甲,也可以扩大成为一个透明的球形空间,只不过精度越高,对江洋的消耗就越大。
江洋对自己的体力有一个估算的红线,红线以下虽然还能凭借意志强行让契约继续生效,但那就意味着要玩命。
而现在,已经快要抵达那根红线了。
进攻性质的契约,江洋默默地想。
诸魔禁域在一定程度上是具有攻击性的,它“排斥”的性质注定了在这层领域扩张时会强行改变周围事物的状态。
诸魔禁域唯有一次肆无忌惮地恐怖扩张——
多年前的那座戈壁古墓里,江洋初次获得它的那一晚。
那头恶魔与成百上千已经苏醒的古僵使魔,在一瞬间神形俱销。
对于那段经历,江洋也早已经有些不敢确认。
事隔经年,他每个夜晚再度回想起来,都有一种虚幻却痛苦的煎熬。
但那一瞬间,巨大的痛苦和愤恨包裹住他的身心,他只想要那头恶魔去死,让这些原本就在坟墓中的怪物灰飞烟灭。
因为他无力救回自己死去的朋友。
前辈们在那场二选一的杀人游戏里互相杀死了对方,却最终选择留下了唯一的女孩路月卿和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自己。
而路月卿最后选择自杀,留下自己那个有些木讷的后辈。
为什么呢?
明明自己才是最没用、最拖后腿的那一个,为什么最后却要让自己活下来?
江洋想不明白。
他偶尔会做梦。
梦里自己还是那个独身跪坐在荒凉戈壁上的少年,灿烂的星空底下,路月卿冰冷的尸体活了过来。
这个笑起来像是一样的女孩仿佛不曾死去那样从沙地上缓缓坐起身。
她揉揉眼睛像是睡意惺忪,笑着问他在发什么呆。
可下一秒梦境崩塌,他坠入幽深的洞穴。
路月卿静静地躺在穴底冰冷的石台上,布满血丝的双眼无辜地睁着,她的瞳仁早已经失去了光泽,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江洋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
“你累了!”尘烟散去,姜天河的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
去往城中的高速公路上。
一直往北开。
济美呆滞地踩着油门,她仅凭着本能在开车,脑子里一片空白。
江洋的脸一遍又一遍在她面前闪回,她始终没办法静下来思考。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否会平安地回来,她也知道最后那个约定其实根本就是个哄小孩的玩笑而已。
可是她留下来能帮什么忙呢?
济美呼吸急促,江洋给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林澜全身而退,她不能在这时候乱了大局。
她紧张地看了一眼副驾上昏迷的林澜,握紧了手里的方向盘。
“济美。”林澜忽然醒了,她如梦初醒般撑着座椅喘气。
“局、局长”济美局促地说,她不知道林澜会这么快醒来。
“我们现在在哪?”林澜喝了一口水忙问,“去城中的高速?”
“您怎么知道?”济美有些震惊。
“不要用敬语了,叫我林澜就好。”林澜说,“快掉头,我们回去。”
“可是江洋他”济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澜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他应该在跟姜天河缠斗。”
济美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澜。
她怎么会知道
“冥演空断,这是我的契约能力。”林澜扭头,眼底的绯红缓缓流淌。
“你把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部推算出来了?”济美震撼得无以复加。
林澜擦去因为大脑使用过载流出的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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