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秦尚远点点头。
他收起手中的小锤子,深呼吸。
他原本是被包围在鱼人群中的,这些诡异丑陋的怪物尖笑着哭泣着,用长爪和牙齿撕咬他的身体,想从这头猎物身上撕下一大块鲜肉。
远看过去,秦尚远就像是被抛入镪水的锡片。
“秦尚远!”
苏柏游离在鱼人群里,她勉强地张望,试图寻找秦尚远的位置。
她原本以为秦尚远会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至少不会冲锋。
“苏柏妹妹,那家伙可是收拾了焰魔遗骸的人,轮不到我们担心他。”
夏超被几头鱼人击得后退,他将陌刀横于胸前帮助卸力,退回来与苏柏以背相抵。
缓过劲来,夏超微微皱眉。寒冷修长的刀光一闪,将面前的鱼人尽数斩杀。
苏柏锁眉闷着脸沉默,没有说话。
“是啊,那家伙可不简单。”
杰兰特的声音由远及近,几乎是瞬间移动到了夏超两人的面前。
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已经散乱不堪了,这个法国的绅士现在就像是一个浪迹天涯的亡命徒,满身是血大汗淋漓,领带松散着手持两把枪口过热的格洛克。
西装衣摆被吹开,他的腰上竟然环绕着一圈黑色的填满诡银弹的弹匣。
“我记得夏素月的宴会是要搜身的。”苏柏皱眉,这个金发人显然隐藏得很好。
杰兰特苦笑。
“这家伙的契约能力。”夏超暂缓了一口气,“约束局序号81的【匿影】,罗素家族基本上和华夏没什么联系,夏素月没有给他发邀请,我还奇怪他从哪冒出来的呢。”
“能够根据标记对调位置的鸡肋契约而已。”杰兰特摊摊手,“毕竟当初也没有换给那个恶魔什么东西。”
此刻的洞穴中,鱼人疯狂地朝着那座“桥”聚拢,它们甚至直接放弃了外围的三个人类,手脚并用地奔向洞穴中心,彻底疯狂地成为堆筑“桥”的材料。
“夏超你怎么会在这里?”杰兰特反问。
“这是这些玩意儿的老巢,”夏超的心情复杂,“吴本先大概是约束局遇到的第一个攀爬者,他不知道在这里布局了多久,有多少人是他的同谋。也不知道早就遗失不全的恶魔途径,怎么又重现人间了。”
他犹豫了几秒,开口问:“蔷柔呢?”
“在地面,那里的使魔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很安全。”苏柏面无表情,以一种保证的口吻回答。
“情况好像不是很乐观呐。”杰兰特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桥”。
“桥”正被鱼人们密密麻麻地堆垒起来,后来的鱼人用长着脓疮和蹼的脚掌踩着之前的同类朝顶上攀登,它们愤怒而兴奋地四顾、嘶吼,畸形的口中飙飞出混杂血沫的不明液体。
“桥”的整体形状正随着鱼人的增多,而逐步呈现出下宽上窄的趋势。
这样的形态不免让所有人都想起了一个东西。
金字塔。
鱼人们挤破了头,锋利狰狞的背鳍张开着彼此穿透。
鲜血仿佛瓢泼大雨般从金字塔的每一处缝隙中渗透流出,怪物们痛苦、愤怒和兴奋的吼声交织在一起穿透黑暗。
洞穴中金字塔摇摇欲坠,不断有鱼人从顶部失去支撑坠落下来,远远看去像是一副瑰丽而诡异的怪画。
“这究竟是什么见鬼的仪式?”杰兰特看着面前地狱般诡怪的场景。
“城外的夜,外邦的朝圣者要驱使百匹血人的车驾。哭泣的风揭开通往故国的旧路,将要点燃那门后的眼睛。”夏超望着远处默默颂念。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血腥味,使魔们的吼声飘荡在空中。
“那是什么?”苏柏的胸膛随呼吸微微起伏。
“恶灵石板残卷上的某段铭文,用一种古文字书写。”杰兰特替夏超回答,“你哥哥每门课都拿第一的成绩,对这种史学他再熟悉不过了。”
“吴本先是那个驱使车驾的外邦人,如果那座通往金字塔顶端的桥是所谓‘故国的旧路’”夏超的思维飞速旋转。
“那么吴本先的仪式结束,所谓的‘门’就会被打开。”杰兰特接上夏超的话尾,“至于门后是什么,人类还不得而知,反正不可能是维尼熊和跳跳虎。”
“你还记得?”夏超诧异地看向杰兰特。
“是啊,那门选修课我挂了,于是就把整本书背了下来。”杰兰特笑了笑,脸上愁容惨淡,“显然有人比我们更先一步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
杰兰特指了指远处。
鱼人堆里有一团赤条白肉在晃荡,相当扎眼。
鱼人们撕咬着将白肉推进向金字塔,可白肉就是白肉,它们就算把所有牙齿都崩掉了也奈何不了白肉一丝一毫,只能扯下他身上早已被撕成布条的衣物。
“这家伙还蛮白”夏超愣了愣。
苏柏别过头,默默捂住了眼睛。
“他手里拿着的可是失踪已久的剥离之杖,”杰兰特皱眉,“这支保密级别最高的圣人遗物原本被收藏在梵蒂冈的大教堂,失踪这几十年把我家那几位熬得头发都白了,可刚刚他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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