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当然很想救人,但他并不知道从何下手。
“我以为回春堂的药方是真的,之后就没有再研究过瘟疫。现在来治,恐怕要花很多时间。已经染上瘟疫的人,很大可能等不到方子研制出来。”
周大夫仔细考虑过,自古以来的大疫,从没有说很快就能找到治疗方子,都要一点一点试验改进。
“关键是找到正确的方子需要病人来试药,大家都相信回春堂,我这里没有病人,什么也做不成。”
“周大夫,我们感染上了瘟疫,自然愿意喝您开的药。药方也有,是有人托梦告诉我的,不知真假,还要请周大夫帮我们看一下。”
“哦?有药方?给我看看?”周大夫十分兴奋,治疗瘟疫的药方可遇不可求。作为一个大夫,研究这种药方可以增进医术。
林念春尴尬了,她并没有把药方中的药材写下来。“有人托梦告诉我药方,只说了里面用到的药材,并没有说药材具体的分量,还需要周大夫您来配制。”
“也行,你先把药名告诉我。”
“用到了十三种药材,连翘、金银花、炙麻黄、炒苦杏仁、石膏、板蓝根、绵麻贯众、鱼腥草、广霍香、大黄、红景天、薄荷脑、甘草。”
“嗯,确实是清热解毒的常用药材,这个搭配也妙得很哪。”周大夫听了药名,连连抚掌大笑。“你再说一遍,我这就记下来。”
林念春只好再重复一遍,见周大夫一直沉思,她忍不住问道,
“周大夫,您什么时候开始配药?我们还好,可弟弟妹妹病很重了。”
“不着急,我先开几副药控制你弟妹的病情。你们可以先住下来,我要好好思考一下药方的配制。”
“多谢周大夫。”林家旺一听儿子的病情能控制,就上前道谢。又推辞道,“住倒是不必了吧。我们这么多人,怕是不方便。”
“无事。我们铺子里本来就有给病人休息的屋子,最近都没有病人,就闲置下来了。何况之后要给你们配药,这药我第一次配制,需要根据你们的病情进行调整,还是住下来方便。阿木,你去收拾收拾。”
那药童立刻起身去后面的屋子了。
“那就谢谢您了。”知道是治病需要,林家旺也没再推辞。
“老大,你现在回去和你娘说,咱们要暂时在城中治病。让他们照顾好自己,看好行李。”林爷爷叮嘱林家兴,“顺便先带五十斤粮食过来。”
“行。”林家兴得了吩咐,立刻就出去了。
阿木给大家张罗房间,只有一间屋子,但屋子里面床却有好几张,大家挤一挤,倒也能睡得下。
趁着大家都在收拾东西,林念春悄悄来找周大夫。
“周大夫,您方便吗?我有事想请教您。”
“是小姑娘啊,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呢。”
“我大名是林念春,您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大丫就行。”
“还是叫你念春吧。”周大夫不习惯叫孩子小名,不太好听。“有事吗?”
“周大夫,给我们治病治好大概要多少银钱?”林念春知道公中没钱了,只剩下两房手里的几两私房钱。
如果治病的银钱太多,她想先付掉。
“念春,既然你来问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你说出了药材,但具体的分量还要不断尝试才行。所以能不能治好,我不敢保证。”周大夫医术在城中还算不错,但这种疫症,是要和时间赛跑的。
“我知道的。”林念春低下头思索,如果迟迟治不好,自己肯定要再想别的法子。但最好是连花清瘟的方子有效。
“如果你们家的病人有一个没治好,那我分文不收。如果都治好了,我也不收你的银子,但这个方子,以后要署上我的名字,成为我研究出来的治疫秘方。”
林念春拿出来这个方子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个是自己的东西,所以对于署上谁的名字并不关心。
“可以,但我需要一份完整的方子,以后备用。而且,研究出来的方子不能藏私,你要和长宁县的大夫共享。”林念春提出她的要求。
“你是想让我救治百姓?”
“他们最无辜,命不该绝。”
“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了。如果能治好你们,我就把方子给你。至于救治百姓,本就是医者本分。”
周大夫答应的很痛快,这两个条件都没什么难度。就算是药方共享,他的医术和名望都会更上一层楼。
“周大夫,谢谢您。”林念春这次感谢特别诚恳。她对两人的交换很满意,亲人治病不需要花银子,长宁县的百姓也有了被救治的可能。更关键的是,还不需要林念春本人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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