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妨以为她听错了,她摒住呼吸瞪着泪眸望着江寅。
“你……说什么?”孙妨惊得无以言状。
“我说,我要娶你,你嫁我可好?”
他的用词极为认真,这次,孙妨听得清清楚楚,“你……要娶我?”
孙妨摇着头,言语激动,“你没听见我方才跟你说了什么吗?我那么坏,那么可恶,我还不是个清白的……。”
“我不在乎,我还是个瘸子呢。”江寅打断她的话,“我家做着小本买卖,无法让你大富大贵,但我能保证你这辈子饿不着冻不着,也绝不让你受委屈,阿妨,你愿意吗?”
泪水再次模糊双眼,孙妨低下头去,“我配不上你,我连贩夫走足都配不上。”
“不,你是个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江寅说:“你不愿嫁我,除非是你嫌弃我。”
“不,我不嫌弃。”
“那你就是愿意了。”
看着江寅高兴得像个孩子,孙妨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在经历贺余之事后,孙妨就像顿悟似的神智清明,这辈子,她再也不会遇上比江寅更好的人了。荣华富贵再诱人,权势地位再诱人,都抵不过江寅护着她时她内心的不惧和安定。
有一个人,可以为她受屈辱,可以为她拼性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寅……哥哥。”孙妨笑着扑到江寅怀里,寻寻觅觅那么久,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找到了归宿。
门外,听了许久墙角的尤氏,幽幽一声长叹,随即转身离去。
……
晴了好几日,细雨又如绣花针般绵绵密密坠下,落遍远山近景,繁花枝叶,无一幸免。
在碧落庄安置好嫣如,苏瑜在回城的途中,挑帘外望,到处都是水油油的青绿色。松下帘子,耳边也是簌簌声。
“……府里下人没少议论这事,都在猜测那妨姑娘是不是离家出走再不回来了,不然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也总该有个回音不是。”袁嬷嬷打马车开始前行就开始絮叨孙妨失踪的事儿,见苏瑜听得不怎么上心,问,“姑娘想什么呢?”
“姑娘肯定是在担心嫣如小姐。”蝶依替苏瑜回话。
苏瑜赞许点头,笑容带着些许忧虑,“耿荣在心里记恨了月如小半辈子,哪里会轻易饶过她?他又是个大将军,查到嫣如的下落只是时间问题。”
“姑娘是担心耿将军敢到碧落庄找嫩如小姐的麻烦?”蝶依说:“奴婢倒觉得姑娘大可不必操心,如今京城谁不知道王爷对姑娘倾心,有王爷替姑娘挡着,谁敢造次不忌晦?”
苏瑜苦笑,“你可是在说本姑娘狐假虎威?”
“照王爷疼姑娘的程度,大可不必狐假虎威,真威风谁又敢说什么?”
蝶依语气嚣张,苏瑜有些无奈。那夜出了被人行刺之事,看似她出门依旧轻车简从,暗中却不知有多少高手保护。她感动宣祈的体贴,只是还是不愿太过招摇惹人注目。
袁嬷嬷对嫣如小姐的身份始终积赞不起来好感,对于苏瑜待嫣如小姐这样好,私下她也颇有微词。但人都已经接进了碧落庄,她说再多也无济于是,索性也就懒得再提。
“姑娘回去可是要先到老太太那里请安?这几日姑娘不在府里,老太太该想了。”袁嬷嬷提醒苏瑜要对老太太尽孝道,可不能因为与王爷之事就怠慢了亲祖母。
苏瑜懂袁嬷嬷的用意,所以一回到孙府,苏瑜就先到瞳晖院去见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这几日被蒋日扰得神魂难宁,只要孙妨没归家,她是上午来一趟,下午来一趟,偏偏是自己亲孙女,周老太太哪能不挂心?今日,她都生了去衙门报案的心思,叫来三房夫妻两个正商量,就听外头秀娟传话说苏瑜过来了。5八一60
提到苏瑜,周老太太心里好受点儿,这些孙女们,就只有这瑜丫头最是让她省心。
“快请进来。”
周老太太的视线一直盯着门口,看着苏瑜进来时般上还披着绣着小姜花儿的薄斗篷,就知道这是还没回景晖院就直接到她这儿了,“阿瑜,快到外祖母跟前儿来。”
苏瑜笑着先能外祖母请了安,又给三舅舅和三舅娘请了安,这才站到周老太太身边去,“外祖母,几日不见,您怎么瘦了?”
“还不是想你这皮猴子想的,刚回来吧,秀娟,快给瑜姑娘沏杯参茶来……。”周老太太拉着苏瑜的手,表现得很高兴,而这一幕落在蒋氏眼里就特别扎眼了。
“不用参茶,我又不用补气,给我杯水就好了。”苏瑜连忙阻止。
“唉唉。”秀娟连连应着两声,先前这满屋子抑闷,弄得她大气都不敢出,瑜姑娘来了就好了,至少老太太看上去不那么焦虑了。
苏瑜眼尾的余光扫到蒋氏充满敌意的瞪着她,又听见她气儿都喘粗了,又见三舅舅搭拉着一张老脸神情恹恹,“外祖母,您和三舅舅三舅娘说事儿呢吧,要不阿瑜还是先回景晖院,过些时候再来看您。”
周老太太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不着急,正好你来了,也可出个主意,你妨妹妹又不见了,这都寻了好几日仍不见踪影,你三舅舅和三舅娘急得吃不下睡不着,我也是黔驴技穷,想着如今也惟有报官这一条出路了。”
“不成,这京里又比不得上河县,咱们与那京兆尹毫不相识,一旦报案势必要大张旗鼓寻人,那不是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妨姐儿失踪了吗?”蒋氏始终不同意报案。
“是妨姐儿的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孙廷柏逼问蒋氏。
蒋氏咬了咬牙,“咱们还有个嬉姐儿呢,要是妨姐儿没有清白名声,我就当她死了。”
蒋氏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苏瑜少有的被震惊了,“三舅娘,你这话敢叫妨妹妹听见吗?”
“她要听见,也得先露面才行。”蒋氏本就对苏瑜有偏见,从前是恨,现在更是羡慕妒忌恨,语声一路攀高,把院子里那几只在雨中觅食儿的雀儿都惊飞了。
孙妨是她的骨血,蒋氏的狠叫苏瑜大开眼界,她不同情孙妨倒霉有个这样的阿娘,毕竟这母女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外祖母,阿瑜还是先回景晖院好了,您和三舅舅商量完事就派个人过来跟阿瑜说一声,阿瑜先回去换身衣裳。”
说完,苏瑜朝周老太太福了福,又朝孙廷柏福了福,退了出去。
苏瑜一走,周老太太的脸色就丧了下来。蒋氏这个蠢货,她先前强行将苏瑜留下,不就是想让她出出主意?或许用不着到报官的地方。蒋氏的心是被猪油得蒙住了,只顾自己两片嘴皮子痛快,现下想找回妨姐儿,再是无路可寻了。
“三太太的话太不近人情了,好歹是自己生的,再怎么样也不能弃舍啊!妨姑娘要是知道她阿娘说了那番话,心里头指不定得多难过呢。”袁嬷嬷摇了一路的头回到景晖院。
苏瑜心道谁说不是,她也有些好奇孙妨这些时日到底去了哪里?刚才在瞳晖院,周老太太拉她坐在身边,大概有想她出手帮忙找孙妨下落的意思,只是蒋氏糊涂,看不破周老太太的意思,一心与她敌对。
又想到周老太太一把年纪,还在为小辈的事忧心忧思,苏瑜有些不落忍。
“蝶依,你辛苦一趟,去帮我查查孙妨的下落吧。”
查一个人的下落,只要没出京城,很简单,“是。”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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