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亮了，手术正式开始。
言展一身绿色手术服，口罩帽子包裹严实，完全看不出他平时的样子。
这是江溪第一次看他这么严肃且专注。他时不时的歪头让助手给他擦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血袋也不停地换上，让做过无数次手术的江溪不由地跟着紧张起来。麻醉师坐不住了，站起来过来看了好几次，他看了看江溪。
江溪跟着他走到角落里，麻醉师轻轻摇了摇头。
江溪握紧拳头，搓了搓手指，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他肩膀。
“言医生，病人心跳异常！”
言展手上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然后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手术。
江溪快步走到手术台前，看着言展手里的动作，流畅干脆，毫不拖泥带水。他像置身事外的无关人员一样轻松，似乎一点都听不到监测仪的滴滴声。
“言医生…”助手还要再喊，被江溪拍了拍肩膀，止住了。
言展依旧低着头进行手里的工作，他眼神坚定，神情专注。
整个手术室特别安静，仪器滴滴声慢慢恢复正常。
麻醉师看了看江溪，微微点了点头。
江溪心里松了口气，肩膀慢慢放松下来，走到助手旁边给言展递了把止血钳。言展这才微微侧身看了一眼她。
江溪没说话，继续给他递器具。
凌晨三点，手术成功。
言展呼了口气，半举着手走出手术室。大家都松了口气，没有截肢，病人的腿保住了。
江溪跟着言展走出手术室，他一边走一边歪了歪脖子，背影看起来特别疲惫，双腿似乎也要抬不起来了。
脱下手术服后，言展拖着劳累的身体靠在走廊墙上，按了按太阳穴。江溪走过去，蹲下：“辛苦。”
言展抬头笑了下，然后歪过头说道：“见识到了吗？”
“嗯，言医生果然名不虚传。”江溪由衷的说道。
“你有几成把握？”言展问她。
“最多6成。”江溪在他对面的墙边坐了下来。
“那我比你逊了点，我只有5成。”言展笑了笑。“不过，我知道做为一个医生，不管有几成把握都得按照10成把握去做。”
江溪心里突然热热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对面的言展看起来顿时就顺眼多了，似乎好像有了光环一样。
“还能开车吗？”江溪问道。
言展带着疑问看了看她。
“我送你回去吧。”江溪站起来，双手插进兜里。
言展微微想了想，扶着墙站了起来。不过，是真累，腰也痛，腿也痛，走路的姿势怪怪的。从手术室走到地下停车场有好远的路，加上他腿疼，走了快30分钟。江溪也不急，慢慢的走在他前面。
路灯照过来，她的影子落在言展脚下，看着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脚下的影子也动了动。言展不由自主的就去踩她的影子，一直到入口，江溪转身说道：“你等我吧，我去把车开过来。”
言展点头。
过了几分钟，江溪把车停在他面前，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香香的，不是那种刺鼻的香味，带了点薄荷和柠檬的香味。让言展放松不少，他调整了下座位，系好安全带，靠在椅背上看着前面。
凌晨的大街，车辆极少，江溪开车的技术不错，很平稳，言展太累了，抱着胳膊开始打盹。
到了他家公寓楼下，江溪停好车，转头看他睡着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