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官兵渡河杀来,陈大发差点就惊掉了下巴,从一户民房冲出来赶紧召集兵马备战,官兵此举太意外了,竟然主动进攻,实属罕见!
而且还不等他率兵对峙就急着动手,这太不符合常理了,看来领兵的是个无脑且脾气火爆的家伙,这才稍稍撩拨一下就沉不住气,放着弄好的工事不用竟然渡河而战。
没脑子的家伙,让你知道大爷的厉害!陈大发集结兵马随即超前方推进,虽是三千对三千但他有绝对信心将官兵击溃。
不过在他推进的时候,留在姑溪河的南岸用来挑衅的数百炮灰却顶不住了,面对怒火滔天的渡河而来的官兵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开始溃逃,而这让官兵的信心暴涨。
一早在河畔动员的时候,官兵上下已知道贼军不过五百正规军余下都是流民不堪一击,加上己方还有伏兵无论怎么打胜算都大,此时憋着火渡河杀去,几乎一眨眼功夫那数百贼人就惊慌四逃,果然不堪一击,士气大振,徐弘基等人也是嗷嗷叫,令将士继续向南推进,行三四里地后,便见数千贼军同样杀气腾腾逼近。
终于要开始大战一场了,将士一个个摩拳擦掌战役滔天,不管因公还是因私,是为赏银还是为脸面,这场仗都必须要赢!而且他们也有绝对的信心!自己就是再菜,五打一还能输?
贼军何尝也不是这种想法,官兵这几年的军心和战斗力愈发不值一提,这支官兵虽还有点血性但依然不够看,唯一让陈大发稍稍疑惑的是,情报显示官兵有一千骑兵,若是骑兵的话可能会棘手,可眼前的官兵未见这么多骑兵啊,不过这个疑惑稍瞬即逝,这地方西边是长江东边是青山河,方圆十余里内遍布大大小小的沼泽湖泊加之又是下雨天,骑兵作战并没有什么优势,甚至还可能成为累赘。
杀!陈大发气愤他那数百炮灰被官兵杀的七零八落,此时两方主力对峙也没那么多废话,抬手大喝:“杀进当涂,抢劫三日!”
“杀进当涂,抢银子抢女人……”贼军哇哇大叫,挥刀就朝官兵冲了过去。
那边吕大器还没张口,吴中便一马当先:“干他娘的”提刀打马就冲了过去。
呃……干他娘的~吕大器也只好这么一声吼,将士嗷嗷迎击而上。
战场距离城头有些距离,加之雨雾影响视线,常宇虽在城头居高望远却看不甚清,不过却也不着急只有亲兵来回汇报那边战况,让他稍稍意外的事徐弘基,赵之龙,朱国弼等人竟也渡河参战去了。
本以为这几个怂货最多在河畔观战,此时竟能一时冲动渡河参战看来心中真的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到了,要么就是太过自信这场仗稳赢不输了。
当然不管输赢他们几人身边都有死士家丁护卫出不了意外,就是参战也是在重重保护之下,指望他们亲手砍死几个贼军的几率不大,但其在阵中却能激发士气。
“大人赌一把”李慕仙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一脸笑嘻嘻:“贫道赌官兵赢定了!”
常宇哈哈一笑,伸手将李慕仙手里的银子夺过往怀里一塞:“你机关算尽以为稳赢了本督是么?”李慕仙一怔眉头皱了起来:“以大人看来这场莫非还有什么意外?”
“没什么意外,但你觉得赢定了?”常宇似笑非笑,李慕仙一脸疑惑:“若无意外,以贼军五百精兵万难抵得住咱们四千兵马前后夹击啊,除非这个时候贼军有援兵”
常宇望着正南方,细雨蒙蒙,隐有杀声传来:“炮灰不是人啊!”
炮灰当然是人,多是被贼军裹挟的流民其中亦不乏自愿从贼者,他们虽不是正规军,但拿起刀来也能杀人,而且人性的丑恶往往就在这个时候能展现的淋漓尽致,原本是受欺压的底层穷苦百姓,一旦钢刀在手享受过欺负别人烧杀掠劫带来的快感后,他们便会丧失了良知变得穷凶极恶!
在这种状态下加持下是有一定的战斗力,当然这种战斗力若碰到东厂四营或者黄得功,周遇吉的那种精英部队是不堪一击,但对上久无战事,军纪涣散的南京兵马来说,谁生谁死还真不好说。
而几乎在两军短兵相接那一刹那,吕大器等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若是流民在这种冲击下一碰就散,反观眼前这些一个个赤红着眼,挥刀嗷嗷叫,根本看不出一丝恐惧,这让他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非先前做足了动员,又用各种手段刺激士气,只恐这刚一开打自己这边就扛不住了。
放眼四下瞧了,雨幕中两军作对厮杀,地上血水混杂泥水……还好,官兵至少气势还不弱当方,吕大器皱着眉头观在阵后观战,徐弘基等人却率家丁冲击阵里厮杀,这方圆数里的沼泽泥潭里到处都是缠斗的身影,吴中的战马陷入泥潭他索性弃马,一把大长刀像切菜一样,没人招的住他一刀之威,贼军见其勇猛数人围攻,奈何他身披重甲无所畏惧一时间没人敢靠近,当真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杀的手软时,站着歇口气都没人敢来撩他。
陈大发这时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从德安出山到芜湖一路上就没碰到主动进攻的官兵,即便有过几次厮杀官兵也是一触即溃,从未遇到今天这么胆肥的官兵,不光主动进攻,还他么的挺硬。
看来小觑了南京兵马,陈大发咬了咬牙,纵观战局又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这支官兵意外的有点硬,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其靠着五百精兵就能左右大局,若有一千精兵,此时早将官兵击溃了,不过这些炮灰表现的已是很不错了!再使使劲依然有把握一举破敌,于是带着几个亲兵杀入阵中。
而这边官兵士气却出了问题,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上战场,靠着刚才那股劲嗷嗷冲过来,可见了血见了战场的残酷后不由产生了恐惧,心里开始打鼓,加之原本以为一碰击溃的流民却异常的勇猛而己方的援兵还没露头便有了怯战心思。
吕大器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观战片刻便发现军心异常,他也不知道金声桓的援兵何时打来,但却知道军心崩溃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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