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先生所言,无论那人被擒是巧合,还是其它,的确是一个契机。”
“但我想在那人的身上,应该还有其它颇有指向性的特征吧?”
不出意外,在新郑北侧华阳之城,罗网所擒拿的那人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要让秦国将其擒拿,然后好从其中获利。
是赵国方面?
如今别说获利,一战而损失十万大军,已经是近年来罕见的折损了,故而,赵国可以直接排除掉!
是魏国方面?
如果说获利,韩国的人被擒拿,引来秦国怒火,损失的是整个三晋之力量,故而,那些王室不会允许这般愚蠢的事情发生。
是韩国方面?
更是不太可能了,引来秦国的怒火,那可是时刻有倾覆之危的,然灵觉有感,既然无关各国王室动静,那就是有人故意想要弄出什么事情。
周清眉头一挑,思绪运转,把玩着身前条案上的碧玉珊瑚酒樽,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看向下方的姚贾,那人被抓住,韩国的灾难即将降临。
然,若是那人为三晋的重臣,应该不会期待这个结果,所以…,周清看向姚贾。
“不愧是道武真君,姚贾佩服!”
“在那人的身上,的确查出颇有指向性的一个特征,而且,所有的特征都指向一人——韩国九公子韩非,看来新郑之内,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啊!”
清朗的笑声回旋,姚贾那清瘦的面容上露出敬佩笑意,对于道武真君,自己其实知晓的不算少,无论是数次拯救大王于危难之中,还是多次奇策而出,解决秦国的麻烦。
实则功劳足够,然后带着昭襄先王的一道旨意,赐封君位,对比对方的功劳,姚贾自忖远远不如,今日相谈,更是明悟道武真君为何受到大王的宠爱。
自己仅仅说了这么多,对方却已经看到了更深处,非自己所能及,拱手一礼,没有迟疑,将那人身上的所有文书、事物指向性特征归一,落于一人身上。
“哈哈哈,果然,果然如此!”
“新郑之内,一直都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此人有些特殊,说不得一个人就可以抵消此次韩国欲要背离秦国而助力赵国之事。”
“国难当头,利益所至,当棋手沦为一颗棋子,沦为一颗弃子,确实有些可惜了。先生放心,待会我便上呈文书,以待大势降临。”
“请!”
当姚贾说出那人身份的时候,周清心间深处已然道道明悟之光闪烁,一如自己所猜测,是韩国内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想要将韩非从新郑之中踢出去。
而且,这种外在的力量,根本不是流沙可以控制的,而且这种外在的力量,足以令新郑西宫内的所有重臣一致认同。
妙计!
能够出此计策的不外乎太子韩宇,不…不是太子韩宇,韩宇想要安稳坐上太子之位,韩非不能少,也不能够缺席。
如此,便只剩下近年来与流沙积怨颇深的夜幕余孽了,如今的夜幕余孽中,势力最大的也就只有血衣候白亦非了。
想通这处,周清面上更是笑意闪烁,身侧的焰灵姬自动玉手持酒壶慢上,举起酒樽,隔空一礼,共同饮之,不亦快哉。
姚贾那夜离开天上人间之后,便是一道秘密文书通过秘密的渠道出新郑,进入秦国,一路而行,入渭水北岸的咸阳宫内。
四日后,一道隐秘的王书之令下达关外大营,出关外大营剩余的五万大军,奔向三川郡的荥阳之地,汇合前将军杨端和,成就崭新的十万大军。
同时,加持三川郡与秦国驻守在南阳地的两三万郡府守军,合计十多万大军,从两方面镇压韩国而进,一路从南阳东入,一路从荥阳南下,逼近宅阳之地,逼近华阳之地。
与此同时,上党之地太行山区域,蒙武率领八万秦军,同赵将李牧对峙,彼此争斗,互有胜负,然,均都是小打小闹,没有攻城掠地之畅快。
“大人,这几日新郑之中出走的世家大族可是相当不少,均返回自己的封地不出,尤其是南阳之地靠近旧都阳翟的所在,甚是多。”
“估计新郑西宫内只剩下寥寥数人了!”
大军压境,倾覆之危,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的,比起秦国和赵国的对抗,面对秦国的压力,韩国根本无力抵抗,尽管这几日韩国大将军卫庄仍旧在不断的调兵遣将。
可惜,韩国府库空虚,能够将十万大军严密训练不动,不受外界干涉,已经算是鬼谷纵横的手段了。然,战者,必本于政胜。
遥想当年魏国强横一时的魏武卒,何其强悍,可惜,仍旧在权力的斗争中毁于一旦,令魏国的霸主地位直接动摇,乃至跌落。
晴空白日,阳光甚好,一缕缕温热的光芒投射而下,落在新郑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凉亭之内,周清躺靠在软榻之上,凉风吹袭,甚是舒爽。
侧边,则是一位衣衫甚是单薄的娇艳之躯,火焰一般的红色笼罩,柔顺的漆黑长发垂落脖颈之间,跪坐在宽大的软榻一旁,柔嫩的双手不断在周清身上抚摸,浅浅的玄光为之隐现。
另一侧,则是一道身披淡紫色纱衣的妙人,初入夏日,膺衣外显,露出优美而又精致的身段,白皙的脖颈高高扬起,此刻,正双手持热气沸腾之水壶,调动香茗。
三千青色束缚在一根紫色的发带之内,蝴蝶之钗玉质精英,一缕青丝垂落高耸的山峰之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娇媚的容颜上时不时扩散浅浅的魅惑之意。
言语而动,对着不远处的大人轻道。
“太子韩宇,相国张开地,血衣候白亦非等人应该不会离去的。”
“近来流沙可有什么动作?”
大军佯攻,然压力依然外显,对于有些人来说,秦国这个时候不会灭掉韩国,但对于有些人来说,韩国在秦国眼中,翻手可灭。
与其冒着不必要的危险,还不如远远离开是非之地,待形势明朗,再行观之,西宫之内的世家重臣纷纷离去,乃是自然,但对有些人却是机会。
感受着身上那一双柔嫩小手的按摩,夹杂阴阳玄力的运转,直透筋骨,颇为舒适,近来,自己似乎也越来越会享受了。
“数年前,夜幕头领姬无夜身陨,麾下的四凶将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四人互不相让。”
“但是在韩国两位公子的压力下,却不得不走上合作,血衣候手中的白甲军虽不存,但若是韩非离开秦国,城外的十万大军唾手可得。”
“再加上翡翠虎的财力,加上宫中那女子的枕边香风,加上蓑衣客的信息,虽不能重现夜幕的强势,但足以和韩宇分庭抗礼,这一点,韩王应该喜欢见到!”
脚踏弥罗翠烟靴,紫衣盎然,调动玉盏,毫叶沉浮,颇为奇特,数息之后,轻轻端着托盘,走向周清,双手持其中一盏,递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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