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诡三国 > 第2290章明面上的暗面下的
    曹操捏着自己的额头的一角,有些头疼。

    对于曹仁上报的事情,曹操的判断,也和荀彧差不多。如果说骠骑将军斐潜这么轻易的就被一个叛乱所打倒,那么也就不用曹操头疼这么长的时间了。

    卧虎张则?都不看是哪个山头上就能自称老虎了么?该不是猴子假装的?

    荆州抽不出兵马来,因为荆州要防备荆州南部,于禁对面的周瑜的进攻,豫州也抽不出人马来,因为豫州一带要去支援徐州,抵御江东徐州线路的攻击。冀州同样要注重于幽州,也是一样没有多余的兵力。

    但是,可以在口头上喊一喊,亦或是做一个假动作,应该问题不大。

    毕竟斐潜那边折腾得越厉害便是越好,不是么?

    所以精神上的鼓励,曹操已经下令让曹仁即刻发出了,希望张则能够抗揍一点,最好能够抗到地老天荒…

    至于具体物资上的支持么?

    啥?谈钱多伤感情啊。

    最多最多就是在河洛地区,做些疑兵罢了。毕竟地主家也没有什么余粮了。

    真要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斐潜整个的局面从汉中开始糜烂,那么曹操再考虑进兵也不是不行。反正现在仅仅凭借张则一封书信,一张汉中地图,就想要让曹操兴奋的跳将起来,挥军直进…

    呵呵。

    只不过随后而来的荀彧书信,则是让曹操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汉帝刘协,多少有些成长了。

    奉孝…曹操将荀彧的书信递给了郭嘉,且观此信…

    郭嘉接过书信,然后才看了几列,便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陛下有再开经辩之意,欲明通达之理。臣以军事为重,暂缓其议,然观陛下之意甚坚也,恐再议之时,难以推诿…

    臣以为经文者,思之所形,然不可不学而能。经学之事,当养而致是也。今观关中青龙寺论,宽厚宏博,议论天地,足见文气升腾,弘纳百川之态。又有郑公行天下,周览四海名山大川,与燕赵间豪俊交游,故其文疏疏,颇有奇气。水镜则旁征博引,雅俗得宜,得荆襄吴楚之丰美,故其文荡荡,颇有风骨。

    此二人者,便为山西之文柱是也!

    彧生颍川,居家所与游者,不过其邻里乡党,所见不过数百里,无高山大野可登览以自广,虽读经文,然皆他人之陈论,不足激发志气,浩然以存。不得见终南嵩华,不知山之高,不得见大河临津,不知川之流。若不得主公所爱,提携擢拔,便如坐井观天,不知天地风云是也。

    故臣私思之,类彧之辈甚也。拘泥一地,不知天下之大,止步一郡,不知风云之变。故或可公车征郑公,引为博士,以展经辩,一来可弥陛下之所愿,二来可拓冀豫之眼界。此乃臣之陋见,唯伏于前。

    郭嘉缓缓的放下了书信,可是眉头依旧是微微皱着。

    如果仅仅是按照书信上的书面意思来说的话,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陛下又作妖了,荀彧的建议是去拆一根山西的台柱子来撑一撑自家场面…

    但是潜藏的意思么,就不简单了。

    曹操瞄了一眼郭嘉,然后也没有催促,只是依旧斜斜撑着脑袋,然后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一角,用指腹揉了揉。

    郭嘉苦笑了一下,说道:主公…臣思虑不周…陛下这经辩之意,怕是因子扬而起…

    曹操微微一怔,也点了点头,然后摆摆手说道:此事与爱卿无关。

    真无关么?

    也不全数都没有关系。

    因为冀州和豫州士族体系的不同,所以像是陈群这样的颍川人士,在邺城这里即便是担任了要职,但是想要获得冀州人士的认同却不是那么的容易,并且因为之前祢衡事件,导致曹操很是尴尬和被动,因此出身淮扬的刘晔,相对来说就比较容易得到冀州人士的接纳,成为曹操和冀州士族的一个沟通桥梁,不至于出现第二个的祢衡,也可以帮助曹操进行协理冀州的这些士族子弟。

    但是曹操和郭嘉忘记了一个事情…

    刘晔在许县,是天子刘协了解外部情况的一个窗口。就像是荀彧在书信当中写说他自己居家所与游者,不过其邻里乡党,所见不过数百里,无高山大野可登览以自广,但是实际上真的是写他自己么?

    之前刘晔陪伴天子和传递外界信息,对于曹操来说,是在一定程度上的默许,但是现在因为冀州的需求调刘晔到了邺城,然后刘协就有可能想多了,以为是曹操要切断他了解外部信息的途径,因此才和荀彧提议要展开经辩。

    知道了事情的结果,然后顺着往前推断,自然是很容易推断出其中的缘由,但是在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前,即便是郭嘉也未必能打包票说自己可以每一步都是推演到了极致,滴水不漏…

    重新让刘晔回去许县,明显不现实,毕竟冀州此处,刘晔才刚刚展开工作,若是就这么回去了,便是两头都落不到好处。所以荀彧建议是以朝廷的名头,以天子的意思来征辟郑玄。

    而且荀彧潜藏的意思也说了,虽然武力上暂时不能怎样,但是在经文上可以给骠骑添点堵么,毕竟郑玄和司马徽是当下青龙寺的两个大台柱子,司马徽么,大体上可能动不了,毕竟听闻司马家都迁徙到了太原了,即便是要搞也是有些难度,但是郑玄么,毕竟原本是在山东这里的,相对来说墙角就比较好挖一些。

    但是也只是相对…

    主公,友若这书信之意…

    郭嘉刚说了一个开头,却被曹操拦住,不必解释了…便依友若之意,公车征辟郑康成!

    郭嘉吸了一口气,有心想要再说一些什么,却被曹操转话题到了幽北的军事上,最后也就只能是微微一叹…

    唉,友若啊,这又是何必呢?

    长安,夜已深,人未定。

    纵然每日装作毫无妨碍,不知风云一般,但是在独处之时,这些纷纷扰扰,未曾有半点的减轻。

    陇右之变,从一开始的郡县官吏,到了中期的马贼捕杀,然后演变到了现在羌人哗变,几乎每一次的变化,都让关中的这些人心中乱跳,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尤其是在羌人发生了哗变之后,更是有不少的人将陇右的变化口耳相传,甚至开始表示一些什么内部消息,恨不得说得指天画地言辞凿凿,就像是自己就是当时在场的木头椽子,以后是立在犄角旮旯的枯木扫帚。

    庞统最近也是在忙碌,发出一道道的号令。整个关中的兵力也渐渐有了一些变动,物资人马开始向陇西集结,虽然说当下羌人的纷乱还只是在陇右纵深一带,但是如果万一被羌人突破了陇山,袭击了关中,不知道会让关中多少人遭殃。

    原本关中人以为战争已经是渐渐的远离,但是没有想到战争这玩意,似乎又突然的扑到了脸上。

    韦端也是忙碌许久,在参律院当中,衣服头发都有些发臭了,才趁着夜色,悄悄的回到自己府邸,还不敢走正门,而是绕道了偏门之后,也没有用什么外人,仅仅是韦康亲自打着灯笼,迎接韦端到内院沐浴休息。

    两人默默前行,灯笼昏暗的光色在夜幕当中晃荡着。

    不多时,到了内院门口之处,韦康多少有些忍不住,轻声说道:父亲大人…

    韦端摆摆手,等会再说。

    这一段的时间,韦端也是在不停思索着,原本他认为骠骑将军斐潜已经跟脚稳固,不可动摇,但是没有想到斐潜竟然还要折腾?说句实话,有时候韦端真看不明白,如果以斐潜只能,当下之龄,只要稳稳经营十年,不,或许只要五年,再来推行陇右之事怕是连兵卒都不用动,直接派几个小吏,或是狱卒,便是可以拿下!

    梳洗沐浴之后,又是吃了一些点心,韦端坐在书房之中,一边等着头发干,一边看着幽幽的夜色,久久不动。

    韦康陪坐在一旁,看一眼韦端,然后垂下眼,过了片刻又是抬头,再看一眼。

    想说什么就说!韦端咔哒一声将笔放下,略微带出了一些烦躁。这个烦躁不是针对韦康,而是针对当下的局势。

    韦端之前觉得,如果他是斐潜,便会在荆州之战的时候,就一鼓作气直接扑杀曹操,然后稳定中原,直接问鼎天下!

    可是偏偏斐潜没有这么做…

    然后,等斐潜收兵回来,带回了大量的荆州流民之后,韦端又认为斐潜可能想着是稳扎稳打,以横对纵的心思,先让山东内部自我消耗之后,再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终的胜利。

    可是随后斐潜又到了河东搅合一波,还没回来又是陇西陇右发生了叛乱…

    斐潜明日便是会回到长安来了。

    那么局势还会产生什么新的变化?

    韦端看不懂,不明白,越是不懂不明白,这个心中便是越发的烦躁,在外面的时候多少还有些分寸,忍着,但是在自己的书房之内,就难免有些散发了出来,口气上也是略微重了一些。

    父亲大人…韦康有些迟疑。

    韦康他知道他父亲也颇为疲惫,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让父亲好好歇息,但是这一段时间韦端都躲在参律院当中,即便是有书信或是仆从往返交待,总归是不可能很详细,也不会假托他人或是他物去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因此当下韦端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要问一问下一步的安排。

    韦端吸了一口气,再次说道:没事,说罢。

    韦康点了点头说道:父亲大人…这陇右之事,可否会蔓延关中?

    这不仅仅是韦康一个人的担忧,也几乎是关中所有人的担心。如果光是在陇西陇右,那么大抵上就只是骠骑将军的烦恼,但是如果牵扯到了关中,被羌人洗劫,那么就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了,便是成为了关中人的灾难。

    韦端沉吟了许久,然后说道:眼下看来,八成不会。若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骠骑将军斐潜虽说现在看起来根基还不错,但是陇右之乱,也就等同于断了西域贸易往来,这样一来,不仅是会引起关中财货的问题,甚至会牵连到斐潜和其他地区的贸易,所以如果说短时间内能解决,当然问题不大,可是要是时间一长…

    韦康眉眼动了动,父亲大人…那么…

    少动那些心思!韦端低声喝道,眉眼一立,某不在府内,依旧是要严守院门,不得随意出入,更不可能结交狐朋,口出妄言,害了全家!记住了没有?!

    韦康吓了一跳,连忙离席拜倒,连声称是。

    韦端又是重重嘱咐了一遍,这才让韦康重新坐下。

    看了看韦康尤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多少有些懵懂的神情,韦端叹息了一声,说道:你先去外面看一圈,让仆从都站远一点…然后再回来…

    韦康怔了一下,然后站起,出门照做了,片刻之后回来说道:按照父亲大人的吩咐,让下人都远离此地了…

    来,坐。韦端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们家有水渠罢?一个口进,然后一个口出去…

    韦康点了点头。

    这两个水渠口的水…我都喝过…韦端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然后表情有些僵硬,所以后来,我们府内就严禁往明渠之内乱丢杂物…违者重罚…

    韦康一愣。这个事情他知道一点,但是知道得并不是很多,以为仅仅是韦端遵守排秽令而已。

    而且不光我喝过…韦端伸了伸下巴,左右示意了一下,但凡城中陵邑,有用这个水渠的,都喝过…在骠骑府上喝的…你没听说过这个事情罢?这个事情,嗯,我想其他人也不会随意说这个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韦端缓缓说着,似乎鼻腔之内又有些当日的气味萦绕,不免脸皮僵硬,表情扭曲,来,我今日将此事告知于你,你觉得骠骑昔日取府内明渠这两处之水,究竟是何用意?是想说一些什么?告诫我们什么?

    …韦康一时没有什么头绪。

    排秽令在此事之前,还是在后?韦端问道。

    韦康回答,在前。

    韦端点头说道:骠骑之举,何时不在前?那么排秽令在饮水之前,那么陇右之事,又是什么在前?

    这个…韦康愣住了。

    再回头说水渠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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