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的黑色令牌,冒着幽光,一股股墨色阴气,不断喷涌而出。
红羽在瞧见那阴气之后,小眼睛咕噜一转,拍打着翅膀,竟然掉头了。
“什么情况这是?”
茅正安赶紧从地上爬起,甚至都没注意到红羽的举动,他的目光全都落在那令牌身上。
在看到自己的令牌出现这样的变化后,他人都懵了。
合着都当了这么久的游方殿编外成员,都不知道自己的令牌还有这种功能,能散发出如此浓郁的阴气?
“又想使什么方法?”
对面的李荭也瞧见了令牌的异状,当即右手探出,牵动令牌往自己手中飞来。
刚刚落在窗台上的红羽,在见到李荭的行为后,大大翻了一个白眼。
这地府的东西,是随便能碰的吗?
哪怕这令牌是茅正安这个编外成员的,也不行!
此刻,李荭已经将令牌接住,但还没等她仔细看那令牌上的花纹,掌中便传来一股灼热感。
滋滋
黑红的怨气,从她的掌间逸散。
李荭惊呼一声,手中的令牌被抛飞。
令牌在空中旋转,然后重重落在地上,依然散发着阴气。
她那只拿着令牌的手掌,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臭道士,那是什么东西?”李荭瞪着一对红瞳,恨恨看着茅正安,怒道。
茅正安也傻眼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给李荭一副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当然,他现在心中也隐隐有猜测。
令牌可是地府的东西,现在出现这种变化,也肯定是和地府有干系。
茅正安搀扶起半跪着的张真灵,对着李荭冷笑道:“收拾你的大人来了,等着吧!”
李荭嗤笑一声,“笑话,就凭一块破令牌?”
茅正安没有回应,依旧对李荭冷笑,不过心中却在万般祈祷。
“地府千万要来人啊!千万要来啊!”
瞧见茅正安那副模样,李荭显得有些踌躇不定。
要是真的有什么救兵来呢?
时间一分一秒,缓缓流逝,整个一教都已经完全被黑色怨气粘液所覆盖了,那地上的令牌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就是立在窗台上的红羽都有些疑惑,难道是阴间那边出问题了?
红羽还能置身事外,关心令牌的问题,但茅正安不行啊!
等了半天,都不见令牌冒个动静来,茅正安的额头上是一颗接着一颗冷汗往下落,他心中的退意是不断高涨。
发现了茅正安的状态,李荭有些犹豫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还以为真有救兵呢?原来只是一个假把式啊!”
说着,李荭狞笑一声,双脚悬空,伸出十指,朝着茅正安而去。
“我就让你走鬼门关,你不听!偏偏要通过阴差令,现在好了吧,通道被卡住了!”
在李荭飞至令牌上空时,一道清冷的男声,凭空响起。
“什么人!”
李荭悬停住,目光一凝,环顾四周,墙壁上的黑色怨气粘液生出一只只赤红的眼球,转动着,观察四周。
嗡!
地面的令牌突然震动起来,缓缓张开一个头颅大小的黑洞,一大股精纯阴气从中喷出。
李荭察觉不对,低头看去。
就见,在那大团阴气之中,探出一只大手来,把住了她的脚。
“诶?七哥,我好像抓到什么东西了,可以借着这东西,把通道扩大!”
又是一道男声响起。
这时,李荭才发现刚才的声音,是从令牌内发出的。
“敢辱骂我?”
李荭怒极而笑,一对锋利的指甲,刺向握住她脚踝的手掌。
叮!
明明看着是一只人手,但李荭的指甲在触及时,却发出了金铁一般清脆的响声。
“好胆!敢和你八爷动手!”
令牌中,又响起声音。
“八爷?”
搀扶着张真灵的茅正安,瞳孔有些放大,他很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八爷?
是地府里的那位八爷吗?
如果真是八爷来的话?
茅正安的眼中升起希望,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面地上的令牌。
“八爷?狗屁的什么八爷!”
李荭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范无救的另一个称呼,当即反怼回去。
她见着自己的脚无法挣脱开大手的束缚,直接身形一震。
噗呲!
一股恶臭的黑血,从她脚踝处喷出,她果断舍弃了自己这只脚。
反正对于她来说,只要有怨气,她的这副躯壳就能够不断复生,舍一只脚又算什么。
“下次,别走这种路了,难走!”
令牌中,谢必安的声音又响起。
伴随着他的话语,令牌表面出现裂纹,那个头颅大小的黑洞,肉眼可见的扩张着。
呼呼呼~~~
阴冷刺骨的黄泉阴风吹刮而来,裹带着漫天的白色纸钱。
在飘飞的纸钱下,一只白色靴子慢慢跨过黑色通道。
咚咚咚!
茅正安捂住自己的心脏,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眼神惊恐地望着通道口,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白靴踏出,一身白衣丧服,面如冷霜的谢必安双手拢袖,缓缓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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